約翰內斯堡位於南非豪登省,是南非主要的工業和金融大都市。今天這座城市的蕭條似乎很難讓人相信它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大城市之一——1886年發現黃金後就建立起來,並且迅速成為19世紀最後一個繁華大都市。

約翰內斯堡的地理環境反映了近一個世紀以來種族驅動的社會工程,在種族隔離制度下達到了頂峰,種族隔離制度是1948年至1994年南非實行的種族隔離制度。結果,這座城市形成了界限分明的兩極分化:玻璃和鋼鐵摩天大樓與骯髒的棚戶區、國際知名的大學與普遍的文盲、光鮮的富裕與絕望的貧窮。

在後種族隔離時代,南非的工業、金融和文化之都可能不是”新興領土”,但卻必須成為”新興領土”。約翰內斯堡是一個巨大的群島,由一塊塊隔離開的島嶼組成。北部是主要由白人居住的富裕地區,和羅斯班克(Rosebank)、桑頓(Sandton)等金融中心與歷史悠久的市中心形成鮮明對比,後者曾是中央商務區,如今卻面臨著荒廢和社會壓力。

往南走,一片枯竭的金礦帶形成了需要回收利用才能融入城市結構的景觀。約翰內茨堡缺乏水源,但它依靠著更稀缺的金礦生存下來,大部分金礦在20世紀70年代停止開採,這裡的黃金產業曾佔世界黃金年產量的40%以上。如今只能看到這個曾經鼎盛一時的行業的遺蹟:生鏽的頭盔、高聳的黃白色礦堆、成片的塵土飛揚的澳洲藍膠樹。

1910年的金礦

1910年的金礦

約翰內斯堡市中心是整個南非的商業和金融中心,其矩形網格佈局與1886年首次城市勘測時相比沒有任何變化。街道狹窄,被高樓林立的混凝土街區包圍,城市公共空間變成了隧道。

從建築上看,這座城市是一個大雜燴,反映了數十年的快速發展和對歷史保護的漠不關心。最初採礦營地的帳篷和粘土小屋已不復存在,19世紀90年代興起的大多數華麗的維多利亞式坡屋頂建築也全部消失。

20世紀初這裡也曾興起過各種建築風格和運動。最高法院大樓和約翰內斯堡藝術館等具有紀念意義的美式藝術建築表明了這座城市作為大英帝國前哨的新地位,而南非一家主要礦業公司的總部大樓Corner House等大型鋼筋混凝土建築,則反映了美國建築技術和風格日益增長的重要性。

美國的影響在20世紀30年代的”摩天大樓”運動中更為明顯,其中最著名的是1937年的ESKOM大廈,這是一座21層高的裝飾藝術風格大廈,大廈於1983年被拆毀,成為一座消失的著名地標。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幾十年間,這座城市的建築特色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中消失殆盡。

大約翰內斯堡地區由500多個郊區和鄉鎮組成。根據1950年發佈可以稱作是城市種族隔離制度基石的《群體地區法》,每個群體地區都只保留給一個”種族群體”。這項法案於1991年被廢除,但約翰內斯堡仍保留著明顯的種族隔離痕跡。

非洲黑人遍佈整個城市,但大多數仍居住在城市邊緣的 “鎮區”,這些鎮區基本上是在城市工作的黑人的宿舍城。亞歷山德拉鎮是約翰內斯堡北部白人郊區劃出的一塊20平方街區的飛地,居住著近50萬人口。

索韋託的人口至少是這個數字的三倍,索韋託是位於約翰內斯堡西南的一個龐大的城市綜合體。約翰內斯堡的混血人種集中在城西的鎮區,而大部分亞洲人種則居住在萊納西亞,這是一個特殊的”亞洲人”鎮區,建於20世紀50年代,其餘部分則由白人居住。

除了南面的採礦帶,為隔離黑人而設計的大型城鎮在種族隔離後也面臨著新的挑戰。

約翰內斯堡再也承受不起這種明目張膽的空間分隔,這座城市開始採取一些舉措減少城市結構中的這種隔離現象,例如利用私人資本對馬博能區(Maboneng)進行改造。

雖然公眾指責這些干預措施助長了紳士化,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也帶來了好處。GASS的寶石城等重建項目、Lo-Tek的Drivelines工作室等住房項目、MWP的非營利性滑冰和教育設施以及大衛· 阿加耶的Hallmark酒店,都做到了進一步整合一度被忽視的城市空間。

與馬博能相鄰的是廢棄的中央商務區,那裡的辦公樓和住宅樓年久失修,制定振興地區的政策變得至關重要。

約翰內斯堡要和南部廢棄的採礦帶和解,採礦業以及種族隔離規劃遺留下來的問題讓城市形態支離破碎,自然景觀被扭曲,為空間整合設置了障礙,而這些廢棄景觀的管理不善又導致了環境災難。

金礦分佈示意圖

金礦分佈示意圖

在更南邊的地區有些鄉鎮已經開始重新規劃,目的是使索韋託等地區在人口和城市用途組合方面更加多樣化。然而,經過改造的地區與索韋託的其他地區之間仍然存在著強烈的反差,前者如已故納爾遜·曼德拉和名譽大主教德斯蒙德·圖圖的故居維拉卡茲街,主要面向遊客和富裕的當地人,而後者則仍在與貧困、失業和犯罪作鬥爭。

儘管南非在1994年進行了民主革命,但今天障礙依然存在,阻礙了公正城市的建設,約翰內斯堡既有烏托邦式的進步,也有烏托邦式的痛苦,它正努力與種族隔離後的動盪歷史和解。

這個國家面臨的挑戰是如何整合相互衝突的城市碎片,創建一個包容的大都市,同時又能與過去採礦時期被遺忘的景觀相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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