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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要來了。

聖誕節，為什麼要有樹？為什麼聖誕樹多為常見的雲杉、冷杉和松樹？砍伐這些樹對環境有影響嗎？節日之後，它們又去了哪裡？

聖誕節為什麼要有樹？

為了慶祝聖誕節，很早以前，人們就開始用常綠植物（Evergreen）來裝飾自己的家了。聖誕樹最早被認為是擁有魔法的樹，因為它們可以抵禦嚴寒，四季都是綠色的。

聖誕樹的傳統，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紀時屬於德國領土的阿爾薩斯地區（現為屬於法國領土），當時不僅有「未裝飾」的聖誕樹在市場上被出售，還有法律將其尺寸限制為「8個鞋長」（略超過4英尺，約等於1.21米）。

為了看起來更有生機，早期聖誕樹的裝飾也主要是綠色的。但人們認為這些裝飾裡住有森林裡頑皮的神靈，如果一直掛著這些裝飾，它們可能會在房裡搗亂，所以聖誕節後，掛飾會被取下。

在聖誕樹被引入美國後，它的尺寸不僅迅速從桌面尺寸成長為落地式，玻璃聖誕裝飾品——玻璃球、玩具和人物裝飾也變得普遍。

後來，在奧地利和德國部分地區，蘋果、堅果、杏仁餅乾等可食用的裝飾品成為聖誕樹的常用飾品，以至於聖誕樹被一度被稱為「糖樹」（Sugar Trees）。

從1851年，第一個在紐約出售聖誕樹的小販——來自卡茨基爾的馬克·卡爾（Mark Carr)，用牛拉著滿滿兩雪橇的幼小冷杉和雲杉在市中心銷售開始；到

1880年時，被運往紐約的聖誕樹已經超過了20萬棵。

這些樹，大部分是從森林砍伐來的。

而到了20世紀，聖誕樹的砍伐已經讓森林裡常青樹的自然供應減少。出於對森林破壞的擔憂，許多雜誌鼓勵人們用人造「雪」（棉花）覆蓋的落葉樹代替聖誕樹。

美國西奧多·羅斯福總統甚至在1901年試圖停止使用聖誕樹。

同一年，美國第一個聖誕樹農場開始出現，每收穫一棵真正的聖誕樹，他們會在第二年春天種植1到3顆幼苗。

為了鼓勵聖誕樹農場的發展，美國聖誕樹協會（NCTA）1966年開啟了年度聖誕樹比賽，參賽的農場主們會挑選最好看的樹，認真修剪，精心打扮後送到比賽現場。每年獲得冠軍的種植者，會獲得向第一夫人贈送聖誕樹的資格，以便在白宮的藍廳展出。

目前，美國已經擁有15,000個聖誕樹農場，每年聖誕節美國人購買的大約30萬棵天然樹木，幾乎都是在農場種植的。

不過，這種聖誕樹農場與許多現代農業一樣，存在廣泛的單一種植問題。

在聖誕樹農場，常見的雲杉、冷杉和松樹可能是唯一在大片地區種植的樹木，而且會使用對環境有害的農藥來防止病蟲害。

聖誕樹定位器：美國聖誕樹協會基於Google地圖整理並製作的農場買樹地圖，通過互動地區，可以查找到附近專門的聖誕樹農場，挑選聖誕樹。

因此，即使這些農場看起來覆蓋著一片綠色，但它們的生態價值是比較低的。一些農場為此開始選擇不同樹木的混合栽種，將小塊的樹林整合到更廣泛的森林生態系統中，以增加系統的適應性，並且，實行可持續採伐，來增強農場的生態正向效益。

農場尋求更可持續種植的同時，這些樹木在過完聖誕節後，去往哪裡，也非常值得繼續追蹤。

聖誕樹去哪了

其實，現在大多數聖誕樹都通過「聖誕樹回收計劃」被再次利用了。

為了處理節後的聖誕樹，紐約市公園管理局發起了一項名為木屑節（Mulchfest）的活動，已經延續了20多年。

Mulchfest是根覆物（mulch）和節日（festival）兩個單詞的組合，這種以木屑為代表的根覆物相當於一層「被子」，用來覆蓋樹木的根部，模仿植物在自然界中的生存狀態，不僅可以為土壤提供養分，繼續降解下去，還會成為土壤有機質的主要組成部分，讓樹木更好地生長。

2023年，12月26日到1月7日的時間，可以將聖誕樹放在任何Mulchfest地點用來回收。

城市中，樹木修剪養護產生的樹枝，和森林採伐剩餘物等轉化的木屑原料有限，回收的聖誕樹，便成了木屑最好的來源之一。所以，Mulching也被稱之為「送給土地的禮物」。

每年，在取下聖誕樹上的小裝飾後，聖誕樹被通過各種方式帶到回收點——皮卡，貨車，甚至嬰兒車。週末，部分回收點會設有橙色的機器，將回收的樹木現場打碎成木屑，市民可以免費帶一些木屑回家，用來給自己家的後院或家附近的植物「蓋被子」。其餘木屑則會用在公園、球場和社區裡。

去年，紐約一年就回收了58,300棵聖誕樹。

在荷蘭的部分地區，為了鼓勵兒童參與回收聖誕樹，每拖運一棵馬路邊廢棄的聖誕樹到指定地點的孩子，就可以得到0.5歐元左右的獎勵。

多德雷赫特（Dordrecht）市政廳還為孩子們準備了一本小本子，每回收一棵樹得一個蓋章，在指定時間內，回收最多聖誕樹的孩子還可得到價值100歐元的禮券作為獎勵。

除了回鋪大地，其他動物也受益於回收的聖誕樹。

在美國肯塔基州，當地的魚類和野生動物資源部用回收的聖誕樹們，為魚兒營造新的生存環境，新年住新家。

這個計劃被稱為「魚類聖誕樹」回收計劃，來自居民捐贈的聖誕樹淹沒在肯塔基州的湖泊和水庫中，為魚兒提供庇護、產卵和覓食的地方，形成新的生境。每一年，工作人員都會補充新的回收聖誕樹。

德國的動物園們也想到了用聖誕樹給動物們搞點福利，他們從幾年前就開始請大象享用聖誕樹大餐了。

聖誕樹的樹脂不僅帶有甜味，且富含維生素和營養，一頭大象一頓甚至可以吃掉5棵聖誕樹。

不用擔心大象們消化不了，因為聖誕樹裡所含的精油能夠幫助大象提高腸胃的消化功能。吃累了還可以會用鼻子卷著樹枝，讓松針給自己抓背撓癢。

但一般來說，出於安全考慮，有些動物園只收商店沒有賣出去的，未經人工裝飾的聖誕樹。這些樹被送進動物園後，會經過驅蟲等一系列檢查程序，以確保是健康的「零食」。

聖誕樹除了是樹還能是什麼

用於聖誕樹的各種冷杉樹和雲杉，常常需要7年乃至更久的時間，才可以長到比較標準的聖誕樹尺寸，所以，更多來自農場之外的聖誕樹木替代方案出現了。

「我們只是想提供另一種聖誕樹的選擇。」

倫敦聖誕樹租賃公司（London Christmas Tree Rental）的創始人之一喬納森·梅恩斯 （Jonathan Mearns） 稱。他不想每年為了三週的快樂，有數千萬棵樹木被砍伐。

於是，聖誕樹租賃公司誕生了，每年在聖誕節前出租挪威雲杉盆栽。如果你為這棵聖誕樹取了一個名字，來年甚至可以再次租用同一棵樹。

不過，為了讓一棵樹來年還能繼續活著，租用期間每天都需要給它澆水，且在室內呆的時間需要被限制在三個半星期內。

倫敦聖誕樹租賃公司網站顯示，2023年的聖誕樹早早就被租完了。

「我們租用的樹木肯定會重新種植回田間」，喬納森·梅恩斯稱，「雖然有一小部分迴歸的樹死了，但這比一次性砍伐好100倍。」

人造聖誕樹，也是過聖誕節的一種選擇，並且似乎可以陪伴很久。

第一棵人造聖誕樹，最早是德國人對持續砍伐森林的回應，是用染成綠色的鵝毛製成的。直到上世紀20年代，人們在百貨商場裡還可以買到類似的羽毛聖誕樹。

到了30年代，一家制造毛刷的英國工業公司（Addis Brush co）通過使用馬桶刷同樣的刷毛，批量化製造了第一批人造聖誕樹，它們將馬，牛等動物的毛染成了綠色，以模仿松樹枝。二戰時，英國人在戰時很難購買天然樹木，人造聖誕樹開始受到追捧。

後來，由聚氯乙烯塑膠製成的人造聖誕樹，從上個世紀80年代一直流行至今。

根據美國聖誕樹協會的資料，每年美國需要近一億棵聖誕樹，其中81%是塑膠製成。但是一棵塑膠聖誕樹，至少需要10個聖誕節重複使用，才能保證它對環境的影響是低於一棵天然聖誕樹的。因為一棵普通人造聖誕樹的碳足跡中約有三分之二來自塑膠，其樹幹和枝幹由鋼絲做成，塑膠做的樹葉纏繞在鋼絲上，也給回收添加了不少難度。

但好在，擁有一棵聖誕樹的替代方案還有很多。比如，發現身邊或遠方，隱藏著的聖誕樹。

又比如，自己DIY一棵聖誕樹。

用舊衣布條做的聖誕樹 ©bobo潘

用書做的聖誕樹©MaisonPromenade

用食物做的聖誕樹 ©一隻飯桶

用廢棄海綿做的聖誕樹 ©一門社amass studio

用綠膠帶貼的聖誕樹 ©卡卡

感謝北京大學劉華傑對本文的支持

文字：蘿蔔

編輯：佘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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