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古风云志】(修仙·后宫,无绿)(序章-1) 作者:人生长恨 2024年10月20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前言:这是小狼第一次写长篇,犹犹豫豫,纠结了半年,才动手码字,存够10w字的稿子,才敢发第一章。只不过,感觉剧情还有待修改,所以,先不一口气发出来了。满脑子想法,也不是什么好是,也许明天早上,脑子里突然蹦出什么想法,指不定哪部分的剧情就会有改动。 为爱发电,没有精细校对,如果有问题,欢迎大家指出来,求大佬们轻喷。 【仙古风云志】2(01-0)【仙古风云志】1(11-12)【仙古风云志】1(09-10)【仙古风云志】1(07-08)【仙古风云志】1(05-06)【仙古风云志】1(03-04) 序章·楔子 浩渺无边的仙古大陆,飘浮在茫茫混沌之中已有亿万年,无数凛冽的罡风肆虐在仙古大陆四周。它们狂暴悍戾,撕碎一切靠近它们的事物,哪怕是此界的巅峰——元婴大修士们,也只能敬而远之,不敢触碰。 罡风持续而稳定,亿万年来,隔绝着混沌与仙古。 凛冽的罡风空间突生变故,一道裂纹骤然出现,如敲击后的水晶,出现了一丝破裂。混沌里好像有东西在撞击着仙古空间,努力想要钻过这道亿万年的屏障。 然而,裂纹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强大的法则之力,霎时便修复好那道微不可见的裂纹。 一切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罡风依旧肆虐的刮,混沌空间依旧,仙古大陆上熙熙攘攘的众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无极宗的一名中年外门弟子,心意一动,放下手里的扫帚,坐在山门外的台阶上,看向遥远的天空,透过重重山脉,穿过杳无人迹的荒原,盯着利刃狂舞的罡风。 看了半天,他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啊……”随后捡拾起地上的扫帚,继续打扫台阶,一层又一层的扫下去。 星辰派,星辰洞天内,一名白发长须仙翁正和一中年强者对弈。 中年人执黑先行,棋风果决狠厉,处处咄咄逼人。 老者执白,棋风温和谦逊,对面黑棋的进攻,防守得滴水不漏。 棋至中盘,中年人并不急着落子,把玩着手中的黑玉棋子,玩味的说到: “仲老先生,你我数百年未见,今日邀我前来,只是为了下棋?”那名仲姓的仙翁微微一笑,宽慰中年人说:“玄黓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待我们下完此局,等等老朋友。”中年人心念一动,旋即自嘲一笑。随手落子双打,逼迫老者必须有所取舍,老者依旧从容不迫,不急着救子,反倒是在大龙尖角处下出一手大飞,弃小保大,以琐碎的几个弃子吸引对手去吃,拖住他两手棋。 中年人也不着急,暂时放弃上一手双打制造出的小优势,着手跟进老者的大飞,逼迫白方大龙落入“潜龙在渊”的不利境地。 双方厮杀正酣时,星辰洞天的空间蓦的泛起一阵涟漪波纹,转眼之间,涟漪扩散,一名银发老妪拄着白玉拐杖,佝偻着从涟漪中走出,来到棋盘面前。 中年人转过头来,朝着银发老妪笑着颔首,以示致意。 银发老妪冷脸不答,视若未见。 而仙翁老者则对银发老妪不闻不问,专注于棋势,准备落子。 银发老妪冷哼一声,提起白玉拐杖,直接敲在棋盘上,棋盘翻落,棋子散落在地,转瞬消弭,化为天地灵气,弥散于洞天之间。 银发老妪怒斥道:“老东西,眼瞎了还是嘴巴哑了?”仙翁老者眉头一皱,无奈叹气:“可惜,可惜。好好的一盘棋,被你搅和了,唉……”仙翁苦笑着说:“老太婆先喝个茶,消消气……”随着老者的一言一语从口中说出,整个星辰洞天随之出现变化,原本澄明万里的洞天里变得云雾缭绕,仙气渺渺。 一座假山园林从云雾中缓缓浮现,小山小湖,错落有致,湖畔垂柳依依,一座金红楠木的茶台凭空浮现,从云雾中走出一名白衣侍女,手捧仙茶,立在桌旁,纤纤玉手分茶沏水,招待银发老妪。 “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 银发老妪怒气未消,正要发火,品了一口递到嘴边的茶。 茶味清香蕴藉,道法回味悠长,老妪怒气尽消,默声不语。 中年人这时起身,朝着银发老妪微微躬身,笑着问好:“晚辈陈玄黓见过云老太,五百年未见,云老太别来无恙?”云老太斜眼看向陈玄黓,冷哼一声:“小辈虚伪……”陈玄黓讪讪,再次拱手,坐回原位。 陈玄黓转头,笑着对仙翁老者拱拱手,说到:“仲老先生,棋至中局而散,咱们这局该如何说?”老者一脸遗憾说到:“棋局如道,未果而散,可惜未能如愿至终,可惜,可惜……”停顿一下后,接着又长叹一声: “玄黓道友算无遗漏,着实厉害,可算计算计,算到最后,事事不济。玄黓道友,听老朽一句,你入元婴之境,也有两千载岁月了。这元婴境界,言出法随,事事顺意,每算必中,无往不利,容易让人沉迷,如果忘了天地大道,难至化神之境了……”陈玄黓再次笑着拱手,说道: “承蒙仲老先生教诲,玄黓记在心间。” “哼,一个啰哩啰嗦,一个虚伪奉承。”那名叫方老太的老妪品着茶,插了一句嘴。 陈玄黓苦笑,方老太的毒舌让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虽然与面前这两位老人同为元婴境的大修士,境界上并无高下之分。但面前这二位,得道至今,已历万载,辈分极高,道法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他已卸任玄天宗七代掌门,在仙古大陆上,无论是玄天宗前掌门的身份,还是元婴大修士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在这里也只能执后辈之礼,恭敬万分。 陈玄黓品着被方老太称赞不已的仙茶,默默思索这次聚面缘由。 要知道元婴大修士是此界的巅峰,已至不死不灭之境,且有天地气运加身,一举一动都会导致天地气运变迁,彼此见面更是会气运交缠,使下境的百姓修士们动荡离散。所以元婴境大修士们轻易不妄动,大多避世不出,以免天下动荡,扰乱万民。 仙翁老者仲恒寿出身星辰派,为星辰派老祖。 陈玄黓只知道他修行万载以上,历经五次天劫而不灭,在仙道的五位元婴大修士中魁首般的存在。 本次聚面便由他出面召集。 而那位方老太,则是万年前的栖霞门掌门之妻。 传言,当年栖霞门掌门被妖魔斩杀,她悲恸万分,突破金丹中期,没多久便跨入金丹后期,机缘巧合之下,证得元婴果位,历经四次天劫,至今也是万载修为。 这两位是整个仙古大陆上现存最古老的修士,见证着修真界万年以来的起伏沧桑。 正想到这,此时,星辰洞天里乳白色的仙雾缓缓散去,一阵粉红雾气慢慢升腾,一瞬间,两道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影从雾气中走来,一人走路沉稳典雅,烟视媚行,而另外一人体态风骚,腰肢扭动,无比娇媚。 等了许久的仙翁老者仲恒寿面露微笑,点头致意。 此状正被方老太瞅见,霎时满脸怒气,拐杖敲地,冷哼: “瞅这老东西给乐的,他最喜欢的骚狐媚子们来了!”仲仙翁愕然,只得苦笑着朝两人打招呼。“欢迎红依道友、愫妙道友,两位请入座。”仲恒寿话语未落,两张金红楠木仙椅凭空出现在两人身旁。那名叫愫妙的女子对着仙翁和方老太,冷冷地做了一个万福礼,然后朝着陈玄黓,冷着脸,颔首作揖。 陈玄黓拱手以回礼,愫妙端坐在仙椅上,神色平静,冷颜肃面,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而名叫红依的风骚娇媚的女修,则是挺着翘臀,一屁股坐在仙椅上。开叉至腿根处的裙摆垂落地面,露出两条白皙柔美的浑圆长腿。 她坐姿奇特,尽管是坐着,但丰满臀部却不安分老实,时而沿着顺时针方向,轻微的揉搓,或前后轻摇,磨搓着椅面,仿佛吞没着什么东西一样。 “哼,闷骚明骚,不守妇道!”方老太皱着眉头,厌恶道。 红依自然听到了方老太的嘲讽,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更显骚态,歪着螓首,媚笑着看向陈玄黓,张开樱口,口中香舌缓缓伸出,滑过上下香唇,最后舔舐一下嘴角,如葱玉指伸进口中,香唇闭合,含住手指,不停的吮吸。 陈玄黓道心稳定,自然不受她媚功影响,只是笑着看她。愫妙女修端坐如常,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红依的媚态一般。方老太再次冷哼,正欲开口。 “咳咳,各位道友,不要闹了,老朽有件重要事情,想告知大家。”这时,老者仲恒寿开口,打断了方老太。 听到这句后,众人看向仲恒寿,静静等待他所说的重要事情。 “诸位是我仙道元婴境的大修士,虽说仙路有别,但终归都是一家人,如此成何体统。”他停顿一下,环视四人,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收到了那一位的提醒。”众人皱眉思索,然后恍然。他见众人明悟,紧接着开口道: “那一位告知我,仙古大劫将至。未来数百上千年,天地大劫将在起与凡修,妖魔破界。届时仙古修真界将破碎不堪,百姓生灵涂炭,金丹修士覆灭无数,甚至你我这般的元婴境大修士也有陨落之危。”听到这里,在座的四位元婴修士也严肃起来。 他们本身就是这一界的境界巅峰,入了元婴之后,便是不死不灭之体,除了应劫不力外,几乎无陨落之虞。 放在平时,有人告诉他们,元婴境大修士即将陨落,他们自然不信,但如果是那一位说的,那由不得他们不信。 要知道,那位作为最神秘的元婴大修,不同于其他元婴修士,他既无气运加身,也无气息残留,除非他主动联系你,否则你丝毫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神秘的就像化神修士一般。 而仙古大陆不容化神。 此界灵气、法则有上限,只能容纳九名元婴之身,元婴果位已满,此界法则便被瓜分殆尽。 仙古法则不足以容纳化神修士。 如有元婴大修突破至化神一境,必然白日贯虹,立地飞升。 见到众人严肃沉默,仲恒寿捋须而笑,安慰众人道: “诸位道友,天地大劫乃命数,循环往复,亿万不绝,万余年前也曾发生过天地大劫。那时,天地动荡不安,修士百姓十不存一,然而在天地动荡之中,却能诞生一缕鸿蒙紫气……”听到老者提到此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异的看向老者。 老者点点头,示意他们猜测无误。 “没错,就是那可以入境化神的鸿蒙紫气。遥想当年玄天宗的二代掌门张兴,便是得到那缕鸿蒙紫气,踏入化神之境,飞升上界。老朽当时只是金丹修士,但有幸目睹了那一场景,白虹贯日,天地动摇,空间破碎,张掌门化神飞升。此后数百年,仙古生机尽复,灵气充裕,发展万余年,才有了今日修真界的繁荣。”陈玄黓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问道:“仲老先生,这鸿蒙紫气即是化神之机,那敢问这等神物,是有德者居之,还是有缘者居之呢?”愫妙面容冷峭,开口道:“妾身曾听说,当年张兴前辈德高望重,众元婴修士们一致同意交由他参悟。按照传统,自然是有德者居之。”仲恒寿听罢,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方老太拿起白玉拐杖,缓缓起身,走到众人中间,开口道: “此等至宝,有德也好,有缘也罢。只要不是被妖魔窃据,老身便无意见。且老身无意此物,既有传统,那就按惯例来吧。”听完方老太的话后,陈玄黓眉头微皱,心有不悦,他自然想“有缘者居之”。如此以来,他也有机会获得此等至宝。如果按德高望重算,有两位万年修士存在,论资排辈的事,那绝对轮不到他。 他看向红依,想听听这位风骚娇媚的合欢宗太上长老的想法。 此时,红依恰巧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媚惑,却不发一言。 看到陈玄黓的犹豫后,仲恒寿意识到陈玄黓有争夺之念,他捋起白须,微微一笑,解释起来: “鸿蒙紫气出世之事,可上溯至亿万年前。上古修真界抱着‘天地至宝有缘者居之’的念头,疯狂争夺此物,金丹修士全体出动,元婴大修士亲自下场,夺此化神之机缘。然天道无情,气运交锋,谁都不让的情况下,争斗不息,众生凋零,妖魔与人修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 随后,修真界进入了数十万年的末法时代。那数十万年间,鸿蒙紫气亦消逝不见。上古元婴修士苦苦应劫,等待紫气再现,可惜,空等数十万载岁月,最终耗尽时光,应劫不力,陨落凋零。”“那次大劫之下,九大元婴只剩两人存世,金丹境修士销声匿迹,金丹后期竟无一人存留,可谓惨烈异常。不仅道法失传,典籍散佚,修士难进,就连元婴之位,也空悬万载,无人能入。所以,后世元婴大修们便定下一条规则‘天地至宝,以德居之’,以此来避免再入末法时代。”陈玄黓思索一二,发现确是如此。元婴修士不同于金丹境,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天地气运,万物众生,如果争斗不止,整个修真界都有倾覆之虞。 他点头称是,赞同了有德居之。 看到陈玄黓点头,红依眼中转瞬之间,滑出一丝失望。显然,她也有意于天地至宝。 愫妙女修冷颜瞥了陈玄黓一眼,开口道: “仲老前辈修行万载,德高望重,由他参悟,妾身并无意见。”方老太点点头,认同此语,缓步走回座位,说:“对我等仙道修士来说,仲老儿这万年来,尽心尽力,打压妖魔,扶持后辈,平抑动乱,劳苦功高,说鞠躬尽瘁毫不为过,当得此化神机缘。”陈玄黓也开口表态:“晚辈得入元婴,多亏仲老先生提点指导,晚辈愿助仲老先生一臂之力。”“奴家同意大家意见咯~嘻嘻”。红依笑语盈盈,最后表态。 仲恒寿心情不错,笑着说:“那老朽先行谢过诸位道友,按照传统,老朽准备了些薄礼赠予大家,略表心意。此物是老朽这万年以来,渡元婴劫数的心得体会,希望有助于诸位道友的修行。”话音未落,众人面前浮现出一块块玉简。 众人挥手,收起玉简。 此时,方老太用拐杵地,缓缓开口:“老东西,妖魔那边还有三位元婴,他们要掺和进来,你如何处理?”仲恒寿笑着回应:“涉及仙道妖魔的气运之争,我等身为仙道大能,自是当仁不让,斩妖除魔,不在话下。何况,妖魔们被封入小界,气运颓败了万年,他们的元婴大修怕是无力争夺……”听到仲恒寿的话,方老太满意的点点头,说: “天地大劫将至,妖魔自然会蠢蠢欲动,老身要回去,提前做些准备了。”说罢,方老太人影消失在星辰洞天之中。 见到此状,陈玄黓、愫妙、红依等人也接连告退。 从星辰洞天出来后,红依的人影,浮现在愫妙身旁,一把搂住面若寒霜的愫妙的细腰,贴在愫妙身上,笑着说:“姐姐好大方呀,这等化神机缘都不要。”愫妙低头瞥了那双搂在自己腰间且不老实的玉手一眼,轻声道:“我自有打算。”“哦?妹妹可要洗耳恭听了。”红依一边张开口发问,一边玉手慢慢向上探索,覆在愫妙凸起的酥胸上。 “嗯哼……”愫妙忍不住轻喘一声,随后解释道: “我们仙道毕竟要团结,才能和妖魔那边抗衡,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不宜内斗,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虽我们五人都是仙道之人,但毕竟仙途有异。”红依听罢,眼睛一亮,手指轻轻揉捏,笑着说: “哦……愫妙姐姐就是妙呢……太厉害了,哼!他们三个正修一直看不起我们欲修,现在,他们正修领袖仲恒寿飞升,离开本界,正修的势力自然会衰落一段时间,而且他飞升之后,会空出一个元婴位,这个元婴位,如果让我们欲修拿到,那仙道里,就是三对二了,仙道就是咱们欲修说了算啦!哈哈,姐姐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巧妙!”愫妙红着脸冷哼一声,“知道就好,抓紧回去准备吧。”脸色重新恢复如常,身影消失,不知所踪。 红依站在空中,伸出玉指,含在嘴里,所有所思,随后嫣然一笑,人影也消失不见。 陈玄黓从星辰洞天出来后,一念之间,便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内。 坐在玄天洞天里,陈玄黓默默消化着今天获得的信息。 天地大劫将至,鸿蒙紫气将出,仲恒寿即将飞升。 方老太憎恨妖魔,无意飞升,自然对鸿蒙紫气不感兴趣,但她与仲恒寿是万载好友,情谊深厚,自然想着帮助仲恒寿一把。 另外那两名女修,实力不如自己,且女人家见识短浅,哪怕到了元婴境,也不足为虑。 唯一担心的就是仲恒寿,这人修道万年,多次应劫,造诣极深,必有自己不知的手段。 但他性格随和,道法自然,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自己谋算失败,仲恒寿顺利飞升,那空出的元婴之位,自己也要早做谋划。想到这里,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孙,自己修道三千年,子辈凋零殆尽,孙辈到有一些可造之才,曾孙以下不知已到多少代,只是自己早已不再关注小辈之事。 现如今,天地大劫将至,自己还是要关注一下后辈们的修行情况,其中也许有人拥有大机缘,后来居上,能够成就陈家的第二个元婴。待自己飞升之后,仙途不绝,福祚绵延,有利以后的修行。 心念一动,算计无数,人世间的种种变化尽显眼前,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人。这人不在算中,但未来大事却处处有他……眉头一皱,四道旨意便传了出去。 至于谋划元婴,得万分小心,元婴境大修或有预知未来之能,自己心念微动还好,若执念较强,必然会被仲恒寿察觉。 这种事,得随缘,不能留下踪迹。 陈玄黓看向远方。 第一章 雁山少年 “小二,来壶温酒!” “好勒!您稍等……” 将方巾搭在肩上,成凡一溜烟跑到客栈后院,从柴房热水锅里提起酒壶,三步并作两步,送到客栈大堂。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后院又冒出一句清脆女声: “成凡,赶紧滚过来!” 店小二叹口气,拿方巾抹一把满头汗珠,跑到后院里厢房。 推开房门,只见一少女斜躺在床上。鹅蛋脸,新月眉,眼睛不大,鼻尖直挺,算得上眉清目秀。 修长玉腿压皱了翠色襦裙,双脚悬空,脚拇指勾着一对白色绣花鞋晃来荡去。 “哎哎,快过来!给你说点事儿。” 见到成凡进屋,她直起身子,挪到床边,招手示意成凡靠过去。 成凡靠近,嗅得那一身浓郁香气,便知她今日扑了不少花粉水。 少女俯成凡耳畔,小声说着,那如兰吐息,吹在成凡脸颊耳间,瞬间,他脸上浮起一团红晕。直到手中被少女塞了一两碎银,他才回过神来。 “听清楚了吗?” 成凡一愣,刚才光顾着感受少女的气息,竟是一个字都没听到。他尴尬的摇摇头:“什么?”少女狠狠锤在他肩膀上,气鼓鼓的说:“非要本小姐说那么直白吗?就那种……”见到成凡还是一脸茫然,她又气又羞,犹豫半天,张口比划,轻声说:“春,宫,图……”成凡一惊,想不明白:“小姐,你要这东西干嘛?”少女羞怒:“这你别管,剩的银子都归你,你去给本小姐买回来就行!”见成凡木讷离去,少女喊住他,警告道:“别叫我爹我娘知道!不然,本小姐弄死你!”成凡揣着银子,出了客栈,往西街走去。 这春宫图去哪买啊? 自打两年前,成凡来到这雁山集镇,在这生活了两年,四街八巷也算得上熟悉,可从没听说过哪里有卖这种东西的。既是图册,自然先去卖书人处瞧瞧。 西街人最喜欢附庸风雅,成凡一般很少来这里。转着转着便到了乌衣巷。 西街的乌衣巷里是刘员外的宅子,除了刘员外还住着两三家士绅,除了刘员外,其他几家成凡并不熟识。刘员外经常来客栈里找店主李风喝酒,见到成凡在店时,会笑眯眯问他几句话,大多也是李老板在不在,或者老板娘李云氏在不在之类的。 成凡并不多想,只是觉得刘员外来客栈的频率确实多了一些。 乌衣巷口有家私塾,教书先生是刘员外请来的,教些蒙学知识。雁山集地处偏远,倒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礼教思想,所以镇上的男女孩童,只要愿来,都可以入塾旁听。客栈不忙的冬日,成凡也来旁听过一段时日,学得几个字后,只道是无趣,便不复再来。客栈的大小姐李媛,也是方才的少女,一直在这里念书。 客栈老板李风,一直拿女儿当成宝贝,据李媛自己说,当年李风让街口的算命古老头给李媛算过,说这女娃命里遇贵人,如果抓住贵人青睐的机会,一定平步青云,日后贵不可言。 李风许是不信,他和东街的元家早就指腹为婚,后来元家遭了难,剩独子元瀚舟一人。李风并不打算违背婚约,所以也一直鼓励支持元瀚舟读书中举,重振家门。 倒是李媛对老古的预言深信不疑,一天从早到晚,嘴上一直挂着贵人贵命。她对自己的婚约并不在意,只是一直在琢磨,那元瀚舟是不是自己命里的贵人。 若是还好,若不是的话,受那婚约所限,错过了命中贵人,那岂不是后悔终生? 本着全面撒网的念头,妙龄少女对私塾里年龄相仿的同窗少年,都十分亲近,时近时远,似即似离。仗着自己容貌身段,在私塾里和不少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少年们面前,她清纯甜美,活泼机灵,引得众人追捧。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机极深,长袖善舞之人。此刻,李媛正值二八年华,年岁虽不大,但容颜身段等各方面,都已出落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绝对是一个粉粉嫩嫩,水嫩灵灵的美人坯子。 少年们情感懵懂,不少人未经人事,被李媛的暧昧勾了魂儿,一个个都围着李媛,整日转个不停。 成凡不知道李媛买这春宫图,与那些少年是否有什么关系,他是个思想保守的人,觉得无论男女,就应该从一而终。小姐这般做法,他看不惯,但也不好言说。 他叹口气,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翻着书摊上的圣人言,贤者说,君子如何如何,尽是这般文字教条。他觉得乌衣巷附近,只怕没有春宫图那种东西。 除了乌衣巷,还有什么地方呢? 该不会在妓院窑子附近吧?成凡琢磨了一下,觉得窑子附近可能性大一点,只不过他从没去过那个地方。 雁山集镇四街八巷,人口虽说不过数千,但地处要道,从外地入山寻宝、采药、砍柴的,出山后大多在此落脚,有时在集上叫卖一两日再离去,所以往来的行人游商却是不少,随街摆摊,每逢夏日采药或者秋猎的时候,集镇上熙熙攘攘的场面,不比府县差。 因此,什么酒肆茶馆,当铺客栈的,应有尽有,也算得上繁华小镇。 虽说没有县府的那种风月高雅的青楼,可男人的欲望总需要宣泄,南来北往的糙汉子,也需要有地方泻一泻。 所以在北街山脚下,中年肥妇老鸨盘下一处大院,里外七八间房,买了五六个姑娘,从二八少女到丰腴妇人,应有尽有,凑足了姑娘,算是开了张。 成凡站在院门口,看着高悬红灯笼下嗑着瓜子的老鸨,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 老鸨知他是客栈小二,没甚闲钱,也不搭理他。 这时,一猥琐老头从院里踉跄着摔出来,倒在地上,老头连滚带爬,嘻嘻哈哈向龟公讨饶。 “王老弟莫动手,别,别打,你说,我这老顾客了,怎么连赊一两个钱都不行?”黑衣龟头一脸鄙视:“古老头,咱这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有本事跟妈妈说,妈妈点了头,我就叫你去小芸房里去。”老鸨斜眼瞟过,朝地上啐口痰。 “算命的,别说我老婆子不松口,您也不想想,小芸一天吃饭喝水,脂粉胭脂,洗澡换衣,这吃的用的这么多,哪个地方不得花大把大把银子,您要不贴补点,小芸她不得喝西北风去?我知道您老有本事,怎滴,今天出门没算算?”猥琐老头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拍拍衣服,嬉皮笑脸的说:“嘿,我今天还真算到有财运,才出了门的。”老鸨笑的花枝乱颤:“呵呵,那您先去街口转转,等您财运到了,再过来不迟,我先让小芸洗个澡,在屋里头等您。”说罢,老鸨转神回院,把院门一关,算是谢客了。 猥琐老头摇摇头,转身正好看到成凡,“哟,这不成小子么?站这干嘛?”然后,脸上挂上更猥琐的笑容,抖着眉毛问:“是不是,也想进去快活快活?”成凡从未见过这么猥琐的笑容,连连摇头。 “哎呀,小伙子别说违心话,你这面相,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天生桃花缠身,这叫色命!一辈子都要和女人纠缠不清,啧啧,我看你元阳未泻,怎么,还是个雏鸭呢?嘿嘿……要不要让古大爷带着你,进去乐呵乐呵?”这猥琐老头是集镇上算命的,大家只知道他姓古,客气时喊句古师傅,不客气的时候,叫他死算命的,也就是他,给李媛算的什么贵人命,让李媛整日痴迷此说。 成凡想了想,这古老头是窑子的常客,兴许知道哪里有卖春宫图册的,张口打断他:“古师傅,嗯,你知道哪里有卖……卖那种书册的吗?”“啥书?买书你去乌衣巷啊,来窑子干嘛?” 成凡红着脸解释:“不是,是,唉!怎么说,就是……嗯……”“春,春宫图”成凡扭捏许久,才一脸羞涩地说出口来。 古老头恍然大悟,围着成凡转了一圈,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孔。 “哟呵,成小子开窍了?” 他捋着灰白杂乱的颌下胡须:“看那玩意儿有啥意思,要来就来真的,啧啧,那滋味,那叫个润哟,可比你那粗粝糙手爽得多哟……”成凡赶紧摆手:“不是我要,唉,这,有人让我买的……”古老头皱着眉头,疑惑道:“你们掌柜的不喝酒,开窍了?嘿,难不成,嘿嘿,该不会是你们老板娘叫你来的吧。咋滴,刘员外不行了?”见他越说越没边,成凡赶紧扭头离开。 还没走两步,自己衣服被古老头拉住,古老头猥琐的笑着问他:“得得得,你要是真想要,那东西,我有。可你带了多少钱?”成凡从怀里掏出那块碎银,一两有余。 古老头眼睛瞬间亮了,他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本蓝色书衣的线装画册,笑嘻嘻的说:“啧啧,成小子,你这些钱,可是不大够啊。你再添点,我这珍藏多年的《秘戏图》就卖给你。”说罢,古老头当着成凡的面,翻了翻那画册,只见册页哗哗滑过,一个个神态各异的女子,或衣衫半解,或赤身全裸,呈现出形态各异的姿势,与男子交颈相缠。 成凡脸色通红,视线赶紧移开,可又忍不住偷瞄两眼。 “成小子,你要没钱,这画册我可收起来了。”翻遍全身上下几个布袋,成凡又只有几百文不到。 古老头见成凡也摸不出再多的余钱,立马摆出一副作难的样子,咂着嘴:“哎呀,你这点钱,实在是不够,不过看在老街坊的面子上,这画册就卖给你算了。”从成凡手里夺来碎银铜钱,将画册塞给他。 笑嘻嘻的说:“我那还有几本,如果成小子你还想要,攒好银钱来找我。”话音未落,古老头跑回院门口,咚咚咚的捶门:“小芸,小芸,我回来咯。妈妈,开门做生意喽!”街边夏木成阴,暗影丛丛,成凡顺着墙角阴影,一路小跑,回到李氏客栈。 客栈并无客人,老板娘李云氏在柜台算账,看见成凡慌慌张张跑来,皱着眉头问:“成凡,跑哪去了?”“呃,刚才小姐让我……呃,让我出去一趟……”“这小妮子,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这么大了,还不省心,早点嫁出去算了。”李云氏忙着手上账目,没管他,絮叨了女儿几句,便让成凡去后厨烧水。楼上来了三个客人,说是要长住,吩咐成凡照顾好,她要出门一趟。 成凡慌忙点头,跑去后厨。 落日余晖洒在街面,天色转晚,宵禁在即,想是再无客人,成凡将客栈门挂上,溜回自己的小屋。 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图册拿出来,他心脏砰砰直跳,红着脸,看着床上的这本《秘戏图》,脑子里不断天人交战。 成凡啊成凡,你怎么能看这般下流之物?你是要做大英雄的人,你忘了吗? 大英雄都有美人相伴,他们也有三妻四妾,难不成大英雄就得清心寡欲,远离女色吗? 脑海里还没分出胜负,手指已经颤颤巍巍的翻起了画册。 一笔笔线条勾勒出女子婀娜身姿,画中女子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双腿交织,缠住身上男子,男子胯下之物,没入女子腿间,直入女子体内。 原来如此,男女交合竟是这般模样。 成凡恍然大悟,他一直不知男女交合所谓何事,原以为男女相拥,便算是交合。直到现在,他方知晓,男子那物竟是这般用处。 再翻一页,画中女子,云鬓凌乱,披着衣衫,趴扶在床边,扭头看向身后,身后男子胯下挺立,正欲上前。 画册旁写着“老汉推车式”。 成凡捏了捏胯下勃起,让那勃发的阳具更加舒服些,红着脸小声嘀咕:“名字起的倒有些意思。”再翻一页,男子坐在床边,双腿大张,女子跪于男子面前,双乳坠出一道弧线,张口将男子胯下之物含在口中,媚眼如丝,抬头看向男子。 “啊!竟还能这样??!这污秽之处,岂能入口?”成凡惊讶道。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娇喝。 “成凡,你在干嘛!” 猛不丁被吓了一个哆嗦,成凡慌忙将手中里画册,掖进被子。他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情,站起身,转过来。 一身翠色襦裙的李媛,站在门口,双手叉腰,满脸狐疑,看着成凡。 “没,没干什么。”成凡低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少女眼睛。 少女走近,香气扑鼻,看着少女纤细腰肢,修长玉腿,成凡顿时浮想那些画面,同样的纤细腰肢,同样的修长玉腿,眼前少女褪去衣衫后,是否也是那般模样? 李媛冷哼一声,一把掀起被褥,只见一本蓝皮线装画册。 “哼,成凡?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吗?鬼鬼祟祟的!这是什么?嗯?”她拿起画册,轻声念出来。“秘戏图?什么东西?”随手翻了几页后,少女脸色涨的通红,受忙脚乱,将画册塞入怀中。两人相互喘着粗气,一时竟有些沉默。 这时,少女红着脸,伸出手指,狠狠点在成凡脑门。 “好你个成凡,我让你看了吗?你就敢偷看我的东西!你等着吧!”嘭,少女摔门而去。 成凡倒在床上,羞愧不已,尴尬不已。 这时,前厅又响起一声呼喊: “小二,小二。来壶茶!” 是前厅的住客,成凡用水抹了一把脸,调整好呼吸,应声过去。给客人换好茶,提着空壶回到后院,路过李媛的厢房时。只见厢房灯亮如昼,房门紧紧反锁,内似乎有奇怪声音。 成凡吞咽口水,小姐是不是在看那画册?男女有别,不知她会有何反应?小姐衣衫褪去,也是那般模样吗? 他摇摇头,锤锤自己的脑袋,心中不断自责,成凡啊成凡,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龌龊之人? 这一路走至柴房,迎面便又撞上一人。 “啊!”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人从后门进来,路过柴房转角。且不说天色昏黑,单他心慌意乱,步履不稳,便没有注意到这人。 成凡睁眼一看,竟是老板娘李云氏。 李云氏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笑着埋怨说:“臭小子,吓我一大跳。”她停了停,问成凡:“掌柜的呢?” 成凡想了一下,说: “应该在酒坊跟何三喝酒呢。” 李云氏皱着眉头说:“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酒!什么都不管!唉?臭小子,你烧水了没?”成凡点点头:“嗯,后厨里有热水。” 还没等成凡解释,李云氏面露喜色,打断成凡的话: “行了,你赶紧弄些热水,倒我屋里的浴桶里,刚出了一身臭汗。”“对了,记得找点干花瓣泡进去。” 李云氏匆匆忙忙回到里屋。 成凡根据李云氏的要求,端了一大桶热水,推开李云氏的屋门,倒入浴桶中,再选了些贮藏的茉莉干花,撒进浴桶。 不一会儿,整个屋子蒸汽氤氲,李云氏拉开屏风,隔着屏风,褪去衣服,把衣服搭在屏风上。透过里屋的烛光,屏风上显示出一道曼妙的人影,曲线婀娜,圆润有致。 成凡不知为何,心突然砰砰跳动,看着曼妙的人影抬起纤细的小腿,慢慢踏入浴桶,挺着胸前的丰满,渐渐没入桶中。 看到屏风上搭着的的素色亵衣,亵衣颇旧,衣边毛糙,露出着被撕裂的新痕。原本想要退出屋里的成凡,竟站在原地,迈不动哪怕一小步。画册里的那些褪去的衣衫,那赤裸的女子,又盘旋在成凡脑海里。 “成凡?” 李云氏突然喊了一声。 “啊!呃,怎么了,夫人。” “哦,你没走啊。我以为你走了呢。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李云氏说到。 成凡羞红了脸,退出里屋。 回到自己房间,他心跳剧烈,面色潮红,双腿之间血流涌动。 看《秘戏图》的那种胯下挺立的感觉又回来了。 闭上眼,那画面如镌刻在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时而是画中女子,时而是胸部鼓涨、腰肢纤细的李媛小姐,时而是曲线婀娜、圆润有形的李云氏。 乱七八糟的画面纷至沓来,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推开他的房门。 竟然是李云氏! 李云氏身穿那袭薄纱,悄悄溜进他的屋子里。她那丰满的肉色透过薄纱,在成凡眼前一览无遗。 成凡紧张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李云氏,只见她温柔的笑着。 “臭小子,今天没看够?” 成凡不知所措,紧紧裹着被子,盯着薄纱下诱人的胴体,隐隐约约中,他看到李云氏胸前的波涛汹涌,再次看到了胸前突起的两点。 他咽了下口水。 “噗,臭小子,在看哪里?” 李云氏笑出声来,温柔中带着一丝妩媚。 “夫人,你,你真好看……” 她听到后笑了笑,伸出手,探进成凡的被子里,摸到了成凡的大腿,顺着他的大腿,向上滑去,滑入了成凡的胯间。 此时,他浑身一个激灵,自己胯下那挺立的阳具,被李云氏温柔的握住。 “哦……” 成凡舒服的发出声音。 “臭小子,很舒服吗?” 成凡点点头。 “那,要不要再舒服点?” 李云氏侧躺在床上,温润的手心继续把玩着成凡的宝贝。 “哦……啊?再……再舒服点?”成凡很是疑惑,还没等成凡反应过来。李云氏开始上下撸动,成凡呼吸立马急促起来,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爽,忍不住发出“哦哦”的呻吟声。 可李云氏还没撸动两下,成凡只觉得全身热流涌向下体,小腹内有一股热液横冲直撞,欲寻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有些害怕,赶紧提醒李云氏: “夫人,快,快拿走,我……我要尿了!” “噗嗤,臭小子,那可不是尿,觉得想尿,不用忍着,那东西出来后,你才能舒服……”噗噗噗……噗噗噗…… 一股股热液从下体喷涌出来,成凡闭上了眼,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快活。全身轻绵绵的,像飘起来一样,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极乐仙境。 他再也不愿意睁开眼,想要沉浸在这种快活之中。 第二天清早,成凡朦朦胧胧中听到李云氏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名字,他猛地醒来,只觉得双腿之间的被子湿漉漉的。 成凡麻利的穿好衣服,慌里慌张的给李云氏打开房门。 李云氏穿着蓝色印花褙子,奇怪的看着成凡,问他: “臭小子今天怎么回事?没见你赖过床啊,都巳时一刻了,还没起床。抓紧收拾一下,刚才店里来客人了……”看着李云氏,成凡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看着李云氏,脸上画着淡妆,梳着妩媚的分肖髻,光滑细腻的脖颈,曲线玲珑的身材……成凡又是一阵迷糊。 李云氏越发感到奇怪,她拍了一下成凡的脸。 “臭小子,你没事儿吧?” 成凡晃过神来,红着脸,连忙摇头,然后快步跑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瓢水,倒在旁边的木盆里,潦草地洗把脸,然后快步走向大堂。 李云氏看着成凡奇怪的样子,非常好奇,她扭过头,看向成凡屋子里,她发现掀开的被褥上颜色不对。 李云氏走进屋子里,发现了被褥中间湿漉漉的一团,她伸出手摸了一把,放在鼻前一闻。 那是她熟悉的腥味,李云氏一阵愕然,立马用被子角把手擦净,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不得,臭小子昨天做春梦了……” “唉,还得我给他收拾!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多……这是梦到哪家小姑娘了……”李云氏一边拆开被褥,一边抱怨。 成凡站在大厅里,恍恍惚惚好像是一场梦,但又如此的真实,那种爽利到极点的快感,他记忆深刻。 “小二,端壶茶!地字一号房!” 楼上的客人在喊他。 成凡赶紧清醒过来,泡好茶,送了上去。 送完茶,他就坐在大厅里发呆,掌柜的李风还没醒,看样子昨天的确喝了不少,李云氏好像在后院洗东西,李媛去学堂了。 楼上客人结了账,匆匆离开,成凡收拾好客房,站在柜台里,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街面上传来“啪”的醒木声,惊扰了成凡的遐思。 “话说这英雄仙术尽,落难被大妖欺,为救英雄,元婴女修士舍命相陪……”古老头又开始说书了,他的摊子就支在街边,离客栈不远。 上午算命,下午说书,有钱就住窑子,没钱就趴墙头,用他自己的话,人活着,就是找乐子。 成凡觉得,古师傅不论算命,还是说书,都是一套一套的。他肚子里的奇奇怪怪故事数不胜数。 什么狐仙迷上了穷书生,什么猎户入山一梦千年,什么开国皇帝斩蛇起义等等,乱力怪神,传奇演义,甚至包括了大仙修士,对于这些,他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这一次,他讲了一个他美女救英雄的神仙故事,好像是关于什么圆婴扁婴级别的修士,古老头说,那种修士可以飞天入地,通古晓今,一言之间可以决定皇帝的生死,一根手指可以地动山摇。 成凡听的很是向往,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那劳什子婴婴修士,拯救天下百姓。 故事说罢,古老头数着打赏的铜板。 成凡上前,拉住他破烂的衣袖。认真的问他,“古师傅,你知道如何才能修仙吗?”古老头瞅了瞅他,笑着说,“那得看看你有没有仙根咯,如果有的话,还得遇到仙人带你入门才行。”“那我有仙根吗?” “嘿,成小子,你想啥呢?你怎么会有那东西。”“你咋知道?” “你不看看我是谁啊?就你那命相,天生孤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呢,如果你遇上了贵人,能改命,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嘿,说不定真能成仙呢!”成凡撇嘴:“古师傅,你昨天还说我是色命呢,今天咋又成孤煞了?又拿遇贵人这套骗人了,李媛说,你给她算过命,说她也能遇贵人,还说她遇贵人后,会飞黄腾达。你是不是就会这一套。”“嘿,那小妮子还给你说这?我还以为那小妮子不搭理你呢。”“还好吧,我是小二,她是小姐,她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呗,有什么搭理不搭理的。”古老头猥琐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他昨天买春宫图,随后恍然大悟:“嘿!成小子这是思春了?是不是对李媛那小丫头有想法!”老古捋着胡子,猥琐的笑着。 “啧啧,你小子挺上道,李媛那小丫头的年纪跟你差不多,长得也水灵,是个美人坯子,成小子眼光不错啊!而且你们掌柜的没男丁,你要入赘,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成凡红着脸,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李媛是有婚约的,我真没啥想法。”“切,有婚约顶屁吃?说解就解了,而且,小子,嘿嘿,结过婚的才有好呢,最有滋味儿……臭小子你不懂……”成凡努力把话题拉回修仙,“古师傅,你在胡说什么啊,唉,我,我就想看看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修仙。”“哦,修了仙也好,女神仙怎么都比凡间女子强,长得顺眼,摸着也有滋味……”成凡实属无奈,这老头子实在是猥琐,满脑子都是女色,三句必下流。 刚回到客栈,成凡就看到从远处走来两人,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客栈门口,是李媛和一阔家公子。 李媛来到客栈门口,转身面向对那阔公子,面带羞涩,用温柔的语气,轻声细语说: “这一路谢谢刘哥哥护送,媛儿已经安全到家啦。”只听得那名阔少笑着说:“媛儿妹妹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啊?这当然了……对了……我娘可能在,你是想跟她说咱俩的事儿嘛……”李媛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 “嘿,你放心,我爹和你娘关系那么好,时机到了,我会让我爹来提亲的。”“啊…这…媛儿还没邀请过任何人来家里呢……嗯……不过,如果是刘哥哥的话,那媛儿还是很开心的!”听到李媛嗲嗲的娇声细语,那阔少心情十分愉悦,目光炽烈的看着李媛。李媛微微作揖,害羞的伸出小手,攥握在小腹前,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阔少见状,笑着向李媛走去。 李媛站在客栈里,等着那名阔少上来,两人并肩的瞬间,李媛脚下突然一滑,摔向桌角。 成凡看到,惊愕一声。还没轮到成凡上前,那阔少伸出臂膀,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李媛,手臂恰好搂在李媛的盈盈腰肢上。 “啊!” 李媛惊呼出声,然后红霞满面。羞涩的她,顿时手忙脚乱,小手挥舞,轻轻摁在阔少胸口,动作如蜻蜓掠水,在阔少的身体上一拂而过。 李媛羞红着脸,低着头走向客栈内。 那阔少目光炽热,跟上走在前面的李媛,悄悄钻进李媛的闺房。 成凡只觉不大妥当,可此时的他,年少纯情,并不会多想。转身来到客栈门口后,成凡坐在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兀自发呆。 这时,他发现了客栈斜对面站着一个少年,白面素衣,捧着书,站在路边看书,脚下还有一鼓鼓的行囊。 他还看到斜对门的酒坊里,传来李风和酒坊老板何三的大笑声。 成凡内心感觉到无比的平静。 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李媛的娇笑: “刘哥哥,媛儿要去洗澡了,天这么晚了,你赶快回家吧……”在李媛的推搡下,阔少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满腹的心猿意马,离开了客栈。见到阔少走后,李媛拍拍成凡。 “成凡,赶紧烧水,本小姐要洗个澡” 坐在门口的成凡起身,看到李媛嫩绿的衣衫皱乱,胸前还有隐约掌痕,裙摆松弛,露出白皙小腿。这让成凡想起了《秘戏图》中的画面,方才在房中,李媛与那阔少,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后厨灶台前,成凡忍不住浮想联翩。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媛儿姑娘在不在?” 李媛在里屋听到声音,先是一惊,随后赶紧平整好衣衫,作出一副端庄娴静模样,款款来到大堂。 “瀚舟哥哥,你,你可来了……呜呜呜……” 只见李媛双手掩面,止不住抽泣,站在书生面前,楚楚可怜。 那书生面露悲色,说: “媛儿姑娘,我……我刚才看到刘义兴跟你……唉……我……你们,是不是……”李媛听到此话后,双手紧紧捂住眉眼,抽泣的更加厉害了。 不一会儿,李媛张开双手,只见她眼圈通红,眼珠中泪光连连,似有泪珠低落。 “瀚舟哥哥,媛儿,我怎会和他有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媛儿的心吗?”“啊……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瀚舟哥哥,刚才在书屋里,他给媛儿说,爹爹嘱托他送我回家,他父亲刘世明和我爹爹关系一直很好,经常在一起喝酒,所以媛儿没有怀疑,让他一路送媛儿回来的。”“媛儿姑娘,那你为何让他进到后宅?更何况,在门口,他还…伸手…你……唉!”“嘤嘤嘤……他刘家家大业大,在镇上说一不二,我一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呢?嘤嘤嘤……”只见那书生满脸愤恨,双手握拳,恨恨到: “媛儿姑娘,你,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误会了你。我元瀚舟发誓,必不让你再受此等委屈!过几日我便入京考试,等我高中进士,他刘家算什么,我元瀚舟回来后,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媛儿姑娘!”李媛咬着嘴唇,满脸感动的说: “媛儿相信瀚舟哥哥的才学,媛儿愿意等!等瀚舟哥哥披红戴绿,高中金榜回乡!只是,媛儿这几年的心意,希望瀚舟哥哥不要忘记!”元瀚舟听到李媛的话后,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好!我必不辜负媛儿姑娘的深情!只不过,媛儿姑娘念书不精,哪有披红戴绿一词,应该是披红挂绿。”“嘤嘤嘤,瀚舟哥哥又取笑我,媛儿不依,就戴绿,就戴绿,哼!”“嘿嘿,好好,媛儿姑娘说得对,听媛儿姑娘的。”元瀚舟张开双臂,轻轻拥李媛入怀。 李媛靠入书生臂怀。 夕阳晚照,温情似水,仿佛世间真情仍在,真爱永恒。 成凡热水烧好了,走到大堂,看到李媛一脸冷漠的拍着衣服,他小声道:“小姐,热水烧好了。”李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什么臭男人,都一个德行。” 路过成凡时,李媛笑着,拍拍他脸蛋,然后伸出葱白食指,轻轻勾了一下成凡的鼻子,道:“还是我家成凡最听话,顶乖顶乖的哟!”成凡第一次被小姐夸赞,蓦然红了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二章,白衣仙子 李风在二十多里外的屠户处,定了一批牛肉。成凡赶着马车,连夜运回客栈。 斜阳方落,夜色朦胧,蝉躁蛙鸣。微风中散布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路边树 影婆娑,道路隐隐约约,看不清亮。 一阵凉风吹过,成凡好像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待他揉罢眼睛,却什 么都没看到。 渐渐夜深,成凡路过一片矮树林,顿觉不对劲。 方才,依稀朦胧的月色,现在全被层云遮蔽,只觉得,脚下的土路,越发漫 长无边。 都说夏夜风凉,可成凡感觉到的根本不是凉爽,是一丝凄神冷骨的寒意。 他想起古老头讲的僵尸故事,心中升起惊惧。慌乱中,抽了两鞭子,急赶加 速。 要说这鞭子,抽得也不急,啪啪两下,原本温顺的挽马,竟惊了蹄,扯着四 蹄狂奔。土路颠簸,所以车身晃得厉害,成凡赶快扭身照看车上的牛肉。 当他扭头的一瞬,竟看到一张深紫色鬼脸。出现在马车上!那鬼脸仿佛从地 狱而来,带着令人心悸的狰狞怪笑。 紫发飘动,如毒蛇吐著的信子一样,发出嘶嘶怪声。黑色面孔上露着两个漆 黑窟窿,幽幽紫光从窟窿里钻出来,慢慢攀爬到成凡脸上。 裂开的嘴角似笑非笑,当真恐怖狰狞。冰冷至髓的激灵,从脚跟窜到脑尖, 成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脏猛地一停,随后下意识的挥出一拳,打向鬼脸。 这一拳下去,什么都没击中,那鬼脸变幻成雾气,桀桀笑着,包裹住成凡。 成凡浑身猛地吃痛,浑身上下的毛孔里,仿佛有虫子在蠕动,浑身三万六千毛孔 ,无一不是,无处不在,它们啮开肌肤,钻向成凡体内。 「啊!!」 成凡痛入骨髓,大喊一声。 声音钻进旷野,如濒死的游荡魂灵。 成凡脑袋一歪,倒下马车,躺在路上,紫黑色雾气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将 他裹在半空,黑雾涌动,如饕餮一般,享受少年躯体。 就这样撞鬼了吗? 成凡意识迷迷糊糊,有些不甘心,又无能为力。 即将陷入昏迷的成凡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大胆妖魔!」 然后只见一道玉色光芒闪过。光芒闪过的一瞬之间,三个人影衣袂飘飘,转 瞬即至。 …… 等到成凡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端坐在马车上,马车停在路边,马儿悠闲的 啃食路边野草。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夏日的凉爽晚风吹来,吹干一身汗气,竟觉得异常爽快。 月色明亮,路旁的田野,禾麦轻摇,夏夜蝉嘶蛙鸣依旧。远处的点点灯火提 醒成凡,需要尽快赶回客栈了。 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样,有鬼脸,有妖魔,还有一声娇喝。 成凡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到脑后。 驾起马车,朝着雁山集的方向赶去。 在不远处的山林里,篝火噼啪,围坐着三个人。 一少女盘坐在石上,闭目调息,浑身灵光闪烁,面露惊喜之色。 中年男子坐在一侧,为之护法。 还有一少年无聊的向火堆里添柴,嘴里絮絮叨叨: 「爹,我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杀了个小魇魔,就筑基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少女,星眸中充满温柔。随后,他拍拍少年肩膀,哈哈一 笑,道:「哈哈,成儿,这天道好义,你只管斩妖除魔便是,至于破境筑基,得 看机缘,这机缘,忒操他奶奶的咸鱼蛋,看不清,摸不着,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机缘到了,你喝个水都能筑基,这扯蛋的机缘不到,闭关到咽气儿,急也没用。」 少年点点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爹,盟里最近筑基成功的叔叔挺多的,感觉这筑基,没你说的那么难啊?」 中年男子听罢,沉思许久。 是啊,盟里最近十年,有二十多人筑基成功,这本是好事。可于此同时,天 权大洲上的妖魔踪迹也更加频繁,这两者的变化,让中年男子陷入深思,隐隐约 约,他感觉危机将至。 只是,一切都还混沌不明,可他并不惧,冷笑一声:「管他什么鸟危机,兵 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吃老子一刀!」 夏夜未央,客栈无风。大堂后院,烛影摇曳。 刚到客栈,卸下东西,成凡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听到李媛从屋里探出 头,偷偷喊他。 「成凡,成凡,死哪去了?赶快过来!」 李媛斜躺床上,瞥了一眼进门的成凡。 「死哪去了?找你半天找不到人影。」 成凡没好气的说:「掌柜的叫我去拉货了。」 李媛见成凡有气,心中有些不屑,心中冷哼,本小姐今天就治治你的不服气 。 于是对着成凡勾了勾脚趾头。 「端盆热水,本小姐要洗脚。」 成凡站在原地,强压下怒气,端来热水。 再进门时,是床边的一双玉足,吸引了成凡全部的目光。光滑白皙的脚背, 修长有度的足弓,娇小玲珑的脚趾,白里透红宛如暖玉。 成凡一见,眼睛便挪不开了。不知为何,成凡想到了客栈里香馨扑鼻的稻米 饭,颗颗白嫩,糯润饱满。 「好看吗?」 成凡点点头。 「我手头上拿着东西,不方便。要不,你给我洗吧。」 李媛荡着脚丫,发出邀请。 成凡胸口砰砰直跳,不发一言,蹲在床边。 他扶着李媛的脚踝,将光滑娇小的脚丫,缓缓浸入热水。 适宜的温度,成凡小心翼翼的揉捏,让李媛感到无比舒爽。 她斜眼看着成凡,见他专注认真的给自己洗脚,心中得意无比。 果然,臭男人,都一个样子,只要自己抛点好处给他们,他们什么道德廉耻 呀,什么英雄气概,全都扔一边了。 这时,李媛玩心大起,从床头被褥下拿出《秘戏图》,当着成凡的面,开始 翻阅起来。 可成凡的眼睛只顾着盯着自己脚丫,完全没看到自己的动作。 李媛灵机一动,双脚挣脱成凡控制,在水里扑腾起来,溅了成凡一身水花。 成凡晃过神,站了起来,看着自己一身水迹,心中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竟 然痴迷于李媛的脚丫,恼的是李媛拿自己寻开心。 「我洗好啦!嘻嘻……」 李媛一把拽住成凡,将他拉到自己床上。 「来,成凡,咱们一起看这个!」 成凡没反应过来,被李媛拽倒在床上,一眼便看到了那本春宫图册。他羞红 了脸,连忙拒绝,正欲起身。 刚抬头便看到,李媛一脸真诚,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是真没把你当外人,咱俩一起看。」 成凡犹豫了,他的内心天人交战,直觉告诉他,李媛是在逗自己。 可万一李媛是真心的,自己这样做,会不会伤她的心呢?万一她不是在逗自 己呢?一直以来,她命令自己做这做那,好像李媛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隐隐约约感觉到,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生什么事。 在纠结犹豫中,李媛翻到了下一页。 「哇,这是在干嘛?」 李媛娇嗲的惊呼击垮了成凡的犹豫,他顺着李媛葱白玉指看去。 图中有一床榻,女子面向下,身体正直俯卧。男子趴伏在女子背后,略女子 臀部抬起,然后深深插入,刺激女子胯间赤珠。图中女子春情荡漾,柳枝摇曳, 香溪津溢,泉涌奔流,正是高潮之状。一旁写着四个打字:「鱼翔浅底」。 成凡瞬间被图册吸引,盯着图中女子胯间,那赤珠挺立,栩栩如生。成凡从 未见过女子身体,并不知那赤珠为何物,忍不住发问: 「这,女子腿间,怎会是这般模样?」 李媛听到,脸色羞红,伸手狠狠掐了成凡一把。 「叫你看你就看,别乱问!再问不让你看了!」 然后她翻过那页,继续看下去。当初成凡拿到画册后,只是简单的翻了一下 ,便被李媛要走了,如今能再次看到,他自然不敢违背小姐之言。 两人并排趴在床上,屏气凝神,脸色通红。画册一张张翻过,什么「貂蝉望 月」「西施浣纱」, 只见图中一男二女,全身赤裸,男子压在一女身上,阳具没入女体,另外一 女在旁,推着男子腰臀,抿嘴而笑。 成凡小声嘀咕着:「这不是两人的事吗?怎么还能有别人再旁?」 李媛听到后,一副老前辈的模样,嘲讽陈凡:「这叫一龙双凤,还有一凤双 龙呢!我找找……」 说罢,李媛翻动书册,指给成凡。 那图中场景竟在花园之中,梅花点点绽放,假山林立,怪石磊磊,水池旁有 一翼角亭,女子跪在亭中,被两名赤裸夹在其间。背后男子挺立阳具进入臀股, 而女子用嘴巴吞吐面前男子阳具。 成凡大感震惊,他只道交欢是男女欢爱,自然是一人对一人才算。万万没想 到,男子不仅可以与两名女子欢好,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名女子竟然可以同时与 两名男子欢好,这两幅图给予他莫大的震撼。 两人眼睛都定格在这副图中,气息渐喘渐粗。 李媛果断合上画册,揉了揉赤红热辣的脸颊。 「成凡,你,你把裤子……脱了……」 「啊?」成凡呆愣住了。 「啊什么啊,本小姐就是好奇……我又没见过……让我瞅瞅你的。」 李媛红着脸喃喃道。 虽说她周旋于书屋少年之中,但她的的确确尚未破瓜。少年们纠缠李媛,一 则图她之容貌,二则李媛有些心机手段,她现在对男女之事也甚是好奇,不然, 也不会指使成凡去买春宫图。 况且,她现在急需这方面知识。 前几日刘员外之子刘义兴对自己动手动脚,想要同自己欢好。 李媛怎么会如了他的愿?她知道,男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才有兴趣,如果自己 轻而易举给了他,他一定不会珍惜自己。 可又不能黑着脸拒绝。让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就会放弃,所以得给他们一 些甜头尝尝。 这甜头岂是好给的? 之前的眼送秋波,眉目含情,现在也失了效果。李媛最近明显感觉到,少年 们正逐渐对自己失了兴趣。 无论是刘员外之子,还是其他少年,早就在家中私婢身上,完成了男孩到男 人的蜕变。欢好之乐,他们不知体验多少次了。 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春宫图上学上一两招,既能拿捏的住他们,还不 能让那些少年们破了自己身子。 家里的店小二成凡,就成了她最好的学习对象。 成凡一直以来老实本分,性格软弱,不善拒绝。自己一直让他跑东跑西,唤 来使去,拿他练手,最合适不过了。何况自己这么漂亮,算是便宜成凡这小子了。 也算给他点甜头尝尝。 「赶紧的!」 见成凡扭扭捏捏,李媛有些不满,便宜你小子的事,你还不情不愿? 她皱起眉头,一边扯他的裤绳,一边说:「别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个男人啊 ……让你脱,你就脱……」 成凡目瞪口呆,任凭李媛东拽西扯,把自己的裤子拽到膝盖处。 「啊……你这也不大啊……跟图里的差太多了吧。」 李媛皱着眉头,看向成凡的双腿之间。她看《秘戏图》里男子胯间之物,莫 不硕大粗壮,再看成凡的阳物,远远不如。 成凡羞红了脸,想要张口,可自己也觉得尺寸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只得咽 下。 其实倒不是成凡阳物细小,主要是,被李媛这么一惊,原本勃起挺立的阳物 ,被吓了回去,变回一条小肉虫。 「你先躺平,这样侧坐着,我什么都看不到。」 李媛指挥成凡平躺在自己闺床上,趁着烛光,她俯下身,认真的观察着成凡 的宝贝。 成凡看着李媛娇嫩的脸蛋,光滑的脸颊下透露出红晕,薄厚清晰的新月眉, 只见她水汪汪的眼睛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宝贝,胯下之物甚至能感受到李媛温湿的 呼气。 下体渐渐充血抬头,开始勃发起来。 「唉!变大了!啊!好神奇……它……它会变大!」 李媛惊呼。 不一会儿,成凡的阳具便暴涨数倍,直耸指天。 李媛拿出汗巾,擦了擦勃发的阳具。看着赤红巨物,李媛咬唇的模样,带有 一丝丝少女特有腼腆,可这腼腆并未阻挡她对异性阳物的好奇。她照着春宫图上 所画,伸出纤纤玉指,紧紧握住成凡的阳具。 阳具上的挤压和小腹的抽动,让成凡感到莫名的阵痛。 成凡嘶的一声,引起李媛的注意。 「怎么?」 「有点疼,小姐,你劲儿有点大,松一下。」 李媛很是聪慧,玉指稍松,不再使劲。成凡压下小腹的异样,一脸舒爽感受 着李媛的汗腻酥指。 原来如此,不能太过使劲。李媛默默记在心里。 可接下来如何做,李媛犯了难,在春宫图中,画面是静态的,只画到这。她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手里握着成凡的阳具,竟然陷入了尴尬之中。 「咳咳,那个,成凡,你这样舒服吗?」 「嗯。」 「那就一直这样?一直很舒服?」 「什么……?」 「我是问你,怎么样更舒服。」 成凡红着脸说:「小姐,你上下动一动……」 李媛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撸动肉茎,看到成凡发出哼哧哼哧的舒服声,又 在心里默默记下。 「成凡,弄哪里,你们男人感觉最舒服?这个尖尖,还是这个柱柱。」 「嗯……让我感受一下……」 成凡扶住李媛的小手,撸撸龟头,再撸撸肉茎,经过探索,成凡用十分肯定 的语气说: 「柱柱和尖尖交接的地方,感觉最强烈。」 「哦,知道了,你松手,我自己来……」 成凡乖乖的听李媛的话,任凭李媛自己握住。 李媛贝齿轻咬嘴唇,细腻的小手箍成一个圈,握住成凡的阳具,轻柔细缓的 上下撸动。路过在龟头和肉茎交接的地方,李媛刻意在在这里停一停,紧一紧。 「嘶……啊……」 成凡爽出天际,仿佛那晚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体内。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啊……好爽……」 这种呻吟,好像是极大的鼓励了李媛,她撸动的更加卖力。时间一长,李媛 的胳膊不自觉的酸痛起来,体力也略有不支,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李媛的喘息。 「这也太硬了吧,怎么还不出来?好累啊!」 随着李媛撸动幅度加大,龟头上的肉皮拨开,露出赤红硕大的肉菇。 李媛好奇心爆棚,她停下撸动,用指肚碰了碰充血赤红的肉菇。见成凡没有 额外反应,于是,拿指甲尖抠上一抠。 瞬间,下体传来的疼痛,让成凡嗷嗷直叫。 李媛顿觉好玩,张开两指,用指甲挤压肉菇,成凡疼得弓起身子,捂住腰胯 ,不让李媛继续玩弄下去。 李媛赶紧靠了上去,嗲声嗲气的央求,如兰吐气,吹得成凡心神不定,在三 句两句道歉下,他便松开手掌,让李媛继续研究。 李媛在心里默默记下,用指甲触碰会疼。嘿嘿,这一招,可以用来捉弄他们。 「成凡,你……你用被子蒙住头……」 「啊?为什么?」 「叫你蒙住就蒙住,别多问。」 成凡不解,但还是乖乖的扯过来被子,蒙住脑袋。 随后,听到床上一阵窸窣声,成凡便觉得自己硬挺的阳具好似进入了一个温 热腔体。 一瞬间,快感急速聚集,舒爽万分。 比方才李媛帮自己撸动还要爽上千万倍!! 他偷偷掀开被子。 映入眼帘的是李媛的粉红色脸蛋,轻轻蹙着眉,粉红的小嘴微张,含着自己 的阳具。跟那《秘戏图》中所画的女子一模一样。 成凡见到眼前此景,脑子轰的一声,变作空白。 李媛脸蛋圆润有型,宛如鹅蛋,双颊凹陷下去,线条滑腻,媚惑极强。她吐 出含住的龟头,牵出一缕缕亮晶晶的津液。 李媛大口大口喘息,把肉茎按到嘴边,红嫩舌尖轻轻触碰茎身肉杵,樱红的 软唇小嘴轻啄着自己的赤红龟头,似轻嗦糖块儿一般,自己的肉棒再次被小姐的 粉红嘴唇包住。 这让成凡心理快感瞬间达到顶峰,完全坚持不住。 千里之堤,毁于一旦。 「啊!别,别……啊啊啊……」 米白色精液,从阳具中喷薄而出,肌肉收缩,再喷薄,一道又一道液体,冲 了出来。 李媛感觉口中肉棒异常,立即吐出肉棒,正准备观察时,一股又一股白色浊 液,喷在李媛娇美的脸蛋上。 滔天洪峰从成凡脑海中汹涌而过,全身气力积聚在一起,随后又从下体泄出 ,浑身上下无一丝留存。 李媛惊呆了,眨着眼睛,张大嘴,任凭精液射在自己脸上…… 等她晃过神后,发现自己满脸,满手,满身,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精液。 她出离的愤怒。 「我草,成凡,你在干嘛!这,这是什么东西?!!」 成凡根本无力搭理她,他喘着粗气,还沉浸在射精的快感里。 「混账!我要杀了你!」李媛不顾脸上挂着黏糊糊的精液,怒火满腔,脱口 而出。 成凡喘了几口气,神志恢复了一些,连忙解释。 「等等,小姐,这,男子欢好到极致,都是这样……」 「那,这黏糊糊的是什么?」 李媛用指肚在脸上揩下一些,看着浓淡相间的模样,放到鼻下闻了闻,带着 些腥气。又放到舌尖处,品了一点,皱着眉头抱怨。 「难闻死了!」 李媛不知道的是,正因她这一举动,给未来的她,带来莫大的好处。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成凡,成凡?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后院响起一声呼唤。 两人顿时从床榻上惊起,竖耳对视,应该是李云氏的声音。 成凡这才想起来,从屠户处运来的肉,还没有卤起来,一边提起裤子,一边 懊恼。 「你偷偷溜出去,出门左转,顺着墙根,绕到后门,这一路没灯光,我娘眼 神不好,应该看不到你!」 李媛用汗巾擦拭着满脸的精液,叮嘱成凡。 成凡点头之间,颤颤巍巍提起裤子,扎好腰带,弓着身子,准备推门出去。 李媛有些不放心,低声喊他:「今天的事儿,不准你说出去!也别说来过我 屋,听见没?」 陷入紧张的成凡,没有回应。他轻轻推开门,看了一眼后院,侧身钻出去, 一溜烟跑远了。 李云氏在柜台算完今日账目,来到后厨,看到成凡蹲坐瓮旁,将牛肉和卤料 一同放入。她皱着眉头问:「方才你去哪了?喊你半天没个人影。」 成凡神色如常,佯装出一脸的不知情。 「啊?我刚才去茅厕了,对了,夫人,找我何事?」 李云氏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事。 「都已经宵禁了,结果有个女客住店,喊你不在,我安排过了,你记得明天 照顾好客人。牛肉先卤着就行,你早些睡吧。」 说罢,李云氏转身回屋去了。 夜过三更,晚风微凉,虫声密集,风中似有低语传来。 成凡一夜未眠,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李媛的笑靥,还有她吞吐阳具的模样。 小姐,是不是有意于我?应该是,她说过的,她没把我当外人。他想起古老 头的那句玩笑,若能入赘,好像也还不错呢。 嘿嘿,想到这里,成凡傻笑起来。 旭日初升,东方鱼肚露白,万缕霞光破云而出,顺着层层彩云,照在雁山集 镇上。整个四街八巷仿佛镶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金边。 成凡揉着双眼,从木床上爬起。这一夜,他未曾睡好,只趁着黎明未亮时, 迷糊了片刻。 卤好昨夜的牛肉后,成凡离开后厨,这时李媛早已离开客栈,去了学堂书屋 。看着紧锁的厢房门,成凡心情很是复杂。 他叹了口气,抱来一些干草,放到马槽里,喂好掌柜和住客的挽马后,已接 近午时了。坐在大堂柜台里,看着街面上人来人往,百无聊赖。 这时,从二楼传来如春莺般的声音:「小二,天字一号房收拾一下。」 成凡突然想起,昨夜来了一位女客,李云氏还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她。他转身 看去,二楼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白衣女子。 一见之下,成凡脑中轰然一声,只觉天旋地转,浑身发热,竟说不出一句话 来。 一袭白衣裾裙飘逸如仙,不染尘埃,女子梳着漂亮的分肖髻,肤色玉质白皙 ,容颜绝丽,典雅温婉的气质令人生不出一丝亵玩之心。恍惚间如春风徐拂,雪 夜玉树,天地间流云聚散,百花盛开,只为她一人。成凡满心的波涛澎湃,一时 呆滞在原地。 女子看着成凡,慢慢走下楼梯,这一路,她先是轻蹙柳眉疑惑,再后恍然点 头,最后面露惊喜。 似有似无的冷香丝丝透入鼻息,成凡这才发现,自己呆滞了许久。他从未见 过如此漂亮的女子。 女子站在他面前,也静静的看着他。「小二,不!……少侠,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子惊喜问道。 成凡舔了舔嘴唇,在怦怦怦的心跳中,努力出说两个字。 「成……凡……」 听到成凡的回答,白衣女子喃喃念着成凡的名字:「成凡,成……凡……原 来如此,终于找到你了……」。 脸上露着说不出的欢心惊喜,她抿嘴笑了。 那一瞬间,春花灿烂,光彩照人,成凡愿意为这一笑,付出自己的生命。 女子红唇微动,问道:「成凡,好名字,对了,你在这客栈中当店小二?」 她的声音把成凡拉了回来,可那一句关于店小二的疑问,让成凡红尽脸面, 自惭形秽,强烈的自卑情绪占据了他的内心,是啊,自己只是一名店小二,地位 低微,身无长物。 而白衣女子,如此出尘的气质,惊人的容貌,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她必 然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成凡只觉得,自己瞧她一眼,都是亵渎。 他难过的低下头,喏喏低声道:「我,我是店小二,女客……是否要收拾房 间……我这就去收拾一下。」 女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拦住低头离去的成凡。 「不,不用收拾。」 成凡茫然,低头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看向女子。 「你们掌柜的在哪?我是来找他谋个差事的。」 「啊?」成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惊诧的看着面前仙子一般的女子。 成凡喊来李风和李云氏,白衣女子随二人去里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风满脸笑容,从里屋出来,拎着一瓶老酒,匆匆忙忙 来到柜台,翻开账簿,记了几笔。成凡好奇,探过头想看他记了些什么。 李风打着酒嗝,笑眯眯的对他说:「成凡,你赶快去,把你屋旁边的那个柴 房收拾一下,给诗霜腾个屋子出来。」 「诗霜?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成凡挠挠头,他一肚子疑惑,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诗霜,就是刚才那个姑娘,她要谋个差事,我答应了。你别问东问西 的了,赶紧去收拾。」 成凡只觉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仙子一般的人物,居然会来客栈寻 差事。 她是家里遭了难吗?是暂时寻一安身之所吗?若是家中遭了难,以她的气质 容貌,随随便便就能嫁入豪门,攀上权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岂不是随手而来? 可她没有那样做,反而用自己的劳动,去赚得在客栈的容身之地。 想到这里,成凡对这名叫诗霜的姑娘,除了容貌上的惊艳外,还肃然起敬, 充满尊重。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女子在里屋,用一锭金子,买了客栈里的一个差事。 白衣女子告诉李风夫妇,她是大午朝中高官之女,为躲家中的强迫联姻,想 要隐居在这,做个女招待,多则一二年,少则数月,便会离开。 只要李风夫妇在此期间,保守秘密,她走的时候,会再给二人一锭金子。 李风夫妇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重的金子,要知道这一锭金子,足以把整 个客栈买下来,更不用说,到走的时候,还能再获得一锭。 二人连忙应了下来,还给她张罗了几套粗布衣物。 成凡将柴房的杂物搬至后厨,又搬进一张木床,铺好被褥后,成凡来到大堂。 客栈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街面上行人穿着蓑衣来来去去,步履匆忙。 那名叫诗霜的女子,穿着一身灰色麻布长裾,挽着简单的垂发髻,黑色长发 垂至肩背,坐在大堂长凳上,右手托腮,向街面远望。 这一身打扮,让成凡感觉两人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他走向一旁,看向女子。 侧颜看去,双颊纤润,鼻头尖挺,眸冷如冰,拒人千里之外,有着不可侵犯 的冰霜冷艳。 仿佛察觉到成凡的到来,女子扭头看着成凡,几秒之间,心中仿佛下定了什 么决心一般。随即气质突变,仿佛变作另外一人。 她浅浅一笑,展颜冰破,春意嫣然。 成凡不自觉的,坐在她旁边,回之一笑。 「呃,诗霜姑娘,你这一身,挺好看的。」 女子转头看了看,露出满意之色,笑着说:「是吗?我还没穿过这种衣服, 感觉还挺不错的。」 成凡心中又是一酸,唉,家中遭祸,还能处之泰然,诗霜姑娘真的是很好的 性格。 「哦,对了,我叫陈诗霜,叫我诗霜就好,不必带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显得 生分。」 「啊?这,合适吗?」成凡呆愕。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就这样叫我就好,唔,或者,对了,成凡,你今 年多大了?」 听到诗霜这么问,成凡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如实回答。 「我?今年十八了。」 「哦,十八了,如此算来,时间差不多,嗯,我比你大,你也可以叫我诗霜 姐,对了,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陈诗霜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开口问成凡。 成凡将她从上到下,认真端详了一番,觉得诗霜姑娘不似李云氏风韵成熟, 也不似李媛年轻,估摸有二十七八岁。只是觉得照实说的话,有些唐突,只好摇 头说不知。 陈诗霜偏要追问下去:「你猜。」 成凡只好往小了说:「我猜,二十?」 陈诗霜抿嘴一笑,挥挥袖子,夸他道:「成凡,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成凡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拽了拽衣角,让自己身上灰色麻布衣衫, 不那么褶皱。 再抬头看陈诗霜时,恍然发现,她好似年轻了许多,原本冷艳如冰的感觉完 全消失不见,竟多出一些少女纯真来。 他在心中不断地自我埋怨,成凡啊成凡,陈姑娘明明如此年轻,分明与自己 年岁相似。你怎会觉得她有二十七八呢? 陈诗霜左手撑着下颌,右手的葱白中指,哒哒敲着桌面。两人陷入了沉默尴 尬之中,成凡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时的尴尬。 没想到陈诗霜率先开口了。 「成凡,店小二都需要做些什么?你教教我。」 这该死的尴尬终于破了,成凡长出一口气,趁机讲述起自己的经验。 这是他擅长的话题,从迎客入住,打尖住店,到收拾房间,沏茶上菜,一桩 桩,一件件,所做之事,紧要之处,详细地说给陈诗霜。 见他说得兴起,陈诗霜也不忍打断。屋外细雨缠绵,雨点落在屋檐上,汇成 缕缕细流,淌入街中,卷着零星枯叶,飘向远方。 看着眼前可爱天真,手舞足蹈的少年,她一时恍了神。 她寻这名少年,寻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前,少年还未出世,她便离开宗门 ,周游四海,她要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直到今早,成凡的转身,结束了她二十年的找寻。 见到成凡的第一面,她便知,自己找到了。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似灵觉里 的颤动,灵魂的共鸣。 他就是老祖让自己找寻的那个人。 就是自己命里的那个人。 他是个凡人,没有灵根,他还叫成凡…… 老祖法旨里提到的「嫁凡为妻」,竟是如此玄妙。 自己真的要同他结为夫妇吗? 陪他度过凡人的一生,真的能让自己突破吗? 亦或者,只要做到老祖法旨中提到的那样就可以了…… 陈诗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成凡看到陈诗霜嘴角的苦笑,心中猛地一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疼痛。他停 下了滔滔不绝的讲述。 沉默夹在了两人中间。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声音:「成凡,她是谁?」 李媛撑着油纸伞,踏进大堂。 成凡连忙起身,接过李媛手中的油纸伞,说道:「她是客栈的招待,掌柜今 天刚同意的。」 陈诗霜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成凡帮李媛接下油纸伞,在旁抖落伞面的雨水。 李媛仔细审视着这名招待。尽管陈诗霜穿着粗布衣衫,但出尘的气质,惊人 的容貌,还是轻而易举展现出来,不由得让李媛感到自惭形秽。 但自忖客栈小姐的她,还是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傲慢,化掉心中的一些自卑。 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不也是自家的下人,好听点叫女招待,说的不好听,那就是 自家婢女。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成凡与这女子有问题,两人眼神不对劲。 才来第一天,就敢勾搭自家店小二。有必要给这个婢女一个下马威看看,李 媛心中念叨着。 她站进柜台,装模作样拨弄一下算盘,冷冷地说: 「你叫什么?」 「她叫陈诗霜。」成凡替她回答。 李媛瞪了成凡一眼,呛他一句:「成凡,就你长嘴了是吧,我问你了吗?」 成凡不明白为什么李媛火气这么大,只以为她今日学业不顺。 「那个,陈诗霜,呃,陈小二,本小姐念书回来了,有点渴,你去端杯茶来。」 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李媛便凶狠的盯着成凡,意思是在警告成凡,不要多事。 熟料,陈诗霜听罢,只是笑笑,起身走向后厨。 「成公子,茶叶放在何处,我还不熟悉,你来帮我找找。」 成凡看了看李媛,又看了一眼走向后院的陈诗霜,他犹豫了一秒,叹了口气 ,快步跟上陈诗霜。「陈姑娘,你莫在意,小姐就这脾性,她对我也这样,并不 是针对你,你且容她一下。」 走到后院,成凡低声解释。他心里抱怨着,女人,实在麻烦,怎么刚见面就 这么大火气。 「无妨,成凡,你忘了吗?」 陈诗霜淡淡一笑,修行百年有余,她早没了为琐事赌气的少女心性。 成凡一呆,忙问:「忘了什么?」 「叫我诗霜就好,我们之间,不必生分。」 …… 细雨终于停歇,落日照出层云,晚霞铺满客栈,后院里镀上一层金影,秋意 渐浓,夏天就要过去了。 【待续】Visited 1 times, 1 visit(s)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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