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法则
作者:李渔 楔子(哥哥视角,正文女主视角) (一) 怎么说呢,我惹妹妹生气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为你好”这种理由已经不起任何效果了。我还要绞尽脑汁的想出让妹妹信服的话来。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唉,谁让她是我的妹妹呢。
我妹妹是天下最最可爱的女孩,没有之一的,我说话一点也不假。她有着黑的如同丝国的黑色绸缎般的头发,因此她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一双明亮的黑色瞳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像极了要讨吃的小狗,水汪汪的眼睛让你没有丝毫抵抗力。
她和我们家族的人都不一样。嗯…….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她的头发颜色和瞳色都是黑色的,而我们几乎都是金黄色的发色和蓝色眼瞳,也有红铜发色和绿色眼瞳的。父亲说,黑色的一切那是我们母亲给予她的,也是给予父亲最好的礼物。我注意到父亲那时温柔的神情,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至于性格,像她这么单纯的也是少有。
话说我还是和妹妹玩的比较开心些,因为我这个年纪十一二岁就要精通剑术十字架制作工序和使用方法,尽管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难度,获得优天才的称呼轻而易举,因此我被家族重点隔离抚养,导致我交际圈范围不大,只是在一些社交晚会等些酒会会认识些同龄人,深交者寥寥。和我一起长大的除了我妹妹还有一个……算了,不提他了,自大,傲慢,虽然长得样貌俊美,实则花花公子,一个星期不知道换几个女友,还对我妹妹垂涎叁尺(要不是我护着,还不知道要干嘛)。不过除了这几点其他的也还不错,格斗能力出众,记忆力在搜寻课上也获得不匪成绩,成为和我并齐的家族重点培养对象。也许你会有疑问,为什么不想提还说了这么大堆,不为什么,就想吐槽发泄一下这个搭档,最近经常来这骚扰我妹妹,看着烦。
我们生活在一个平静的宅邸里,这里是血猎叁大家族之一的贝西墨家族,其余分别是诺丁梅厄家族和凯弗南家族,他们分别善攻和防守,而贝西墨家族则是两者都占,随并没有比得过他们,智取也是我们作战的手段。当然,我们血猎也是为保护人类而诞生的“猎人”。除了血猎固有的叁个家族之外,也有不依赖,不归属的单独作战的血猎,范海辛就是一例,并且他保密工作做的并不是很好。让人类知道了血猎的存在。
虽然自己在家族的课程中也听老师批评过他,但我认为被人们知道也并无不可,吸血鬼就是被人类获悉,与其让他们活在恐惧之中,还不如放出血猎和吸血鬼的战斗的消息。
对此,授课老师不知可否。
七月来临,我坐在妹妹上完课后必经的草坪上,望着透蓝的天空,上面浮出几朵被阳光撕开的云,打在我坐着的白色裤面上,织成一片金黄。
我听到了一阵走近的脚步声,很熟悉,我知道是他。
“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嗨,昨天才见过的,记忆力这样怎么在搜寻课上获得优异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他日常打趣的方式。
“别这么冷漠嘛,你妹妹哪去了?”还笑嘻嘻地四处望了望。
“今天她有语言课,恕不奉陪。”
“唉,你整天板着脸,就好像我欠你几个金币似的。咱们十几年的兄弟情谊啊…我被你伤到了,快安抚安抚我幼小的心灵~”说完便向我身上靠了去。
我霎那间闪到旁边,没有让他靠到我身上:“你堂堂诺丁梅厄家族长子,兄弟,还幼小心灵?”我反讽他,但是我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他反应也是极快,在即将要倒的刹那间停住,去不直起身来,姿势倒显得有几分妖娆:“你是绝情到底了,亏我还把你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份契约书给找到拿了过来,唉~”。
我刹那间顿住——那份契约?!我立刻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示意让他立刻交出来。他也知道,一旦我露出这种眼神看他,他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可是这次,他却一反常态:他缓慢直起身来,略低头,额头的红棕色碎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眼角却闪着这光。这实在让我着摸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他少有的正经严肃的语气。
“嗯,心意已决。”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况且值得。
“呵,”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一副释然的样子,“这么做可真像你。”语气很淡,眼神看我却像是无可救药。
“呵,”我应和他,也抚了抚额前微卷的金黄色头发,“不这么做就真不像我了。”语毕,我不再看他,独自望了望远处。
远处那片山坡上,那带有醒目的黑色长发的人影踏着欢快的步伐向这个方向奔来,带着独有的清朗的音色:
“哥哥!”
那是我现在最爱的和最需要我保护的人。 (二) 额……怎么说呢,回到前文,我惹妹妹生气了,所以在刚刚喊我清脆的嗓音中夹杂着丝丝的不满…可能就一点,真的。
其实我并不确定给家庭礼仪教师暴露我妹妹躲在我房间橱柜里来逃避礼仪辅导的行踪会得到如何惨烈的下场……
当然“惨烈”的意思是我可能要忍受妹妹生气不理我个两叁天。
“哼!”妹妹跑了过来,踮起脚尖,双手分别捏着我两旁的脸颊,有些痛:“哥哥出卖我!”虽然我被妹妹扯着脸颊,但这个角度她生气的模样,却可爱极了:头发因为一路跑来的原因额前头发有些微湿,淡淡的眉毛显露出来,配着怒视着我的黑亮的眼睛,因生气而鼓起的红红的双腮,活脱脱一个她儿时的模样。但脸颊被妹妹不知力道的手捏扯得有些疼,连带着嘴角,不然还可以赞美一番来减轻一些惩罚(虽然妹妹不吃我这套)。
“咳咳,”索尔咳了两声,虽然他有些煞风景,但的确让我的双颊从妹妹的手上解放了出来,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生疼的嘴角:力道有些重了。
妹妹面对着一起玩到大的索尔迟疑了一会,还是乖乖的屈膝提裙角,假装尊敬地问候道:“索尔哥哥上午好~。”
索尔立即心神理会,弯腰扶起妹妹的手,非常礼貌(猥琐,在我看来)的吻在手背上。礼仪规范做的非常到位,虽然我突然有马上想给妹妹洗手的冲动……
但我们彼此都以了解,不远处她的礼仪老师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假如妹妹没有像刚刚做出来的行为一样,估计要被拖回去重新礼仪改造。还好我们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解了一时之需。
“小尤菲米娅变淑女些了~噗”索尔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有些忍俊不禁。因为这与妹妹日常的略显刁蛮的形象有些不符,像张牙舞爪的小猫被恐吓而乖巧的收起膨胀的尾巴一样。
“都是哥哥出卖我!害得我在安娜老师面前读了好几遍箴言呢,像女朋友生气了,男朋友就要受罚跪搓板那样难受……”说完,还装作痛苦的样子捂了捂心脏。。额,我默默提示在座的各位读者,,妹妹从未跪过搓板,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给妹妹普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说有利于妹妹茁壮成长,,我静静地看着索尔——看来以后有必要对妹妹进行隔离索尔教育课程了。
“哈哈哈,,,”索尔一边笑一边甩开臂膀,说道“小尤菲米娅莫生气,你的索尔哥哥来教训教训他!”说完便转身向我狐假虎威的冲过来。
喂,,,别跟着妹妹的节奏跑了好么。。。。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那时虽有残酷的训练,但那一起欢声笑语的时光,至今想起来都心头一暖。 (叁) 我们慢慢生活,慢慢步入大人的世界,妹妹也步入了心智慢慢成熟的十六岁。
由于家族对我的重视,在我十八岁生日这天晚上举办了晚宴,名义上为我的生日庆祝,实则为血猎叁大家族之间相互交流,呵,说拉拢也不为过,各血猎家族之间庞大的利益关系,通过类似的宴会来使自己拥有更大的关系脉络,提升自己抑或家族的地位。
有时候我就会想,血族的氏族会不会比这种利益关系更加密切一些。
“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庆祝你的十八岁生日……”呆在自己房间的妹妹难过的说,眉头皱在一起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纤细的胳膊拉着我的衣襟,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有些为难。因为这并非我个人凭一己之力可以左右的。
“在你的生日宴会上,不要让你的妹妹出来,她的太特殊,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身份。”父亲在宴会成人礼前一晚如此对我语重心长的说。
我回忆起父亲说的话,又看了看在床边有些不满的拉着我的妹妹,苦口婆心的和她重复:“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能出现在这种聚会里,这种聚会太复杂,等夜晚十点聚会结束,家宴的时候再出来好不好?”
“听你哥的吧,”不知什么时候索尔出现在我的背后,“这种宴会真的太恶心人的,男生都有有色眼光看你的噢,女的嘛,虽然好看,但不及妹妹你的万分之一呢!”........能这么说的也就只有你了,索尔。不过我赞同后面那句。
索尔去年已经过了成年礼,在宴会方面比较有经验,添油加醋地讲了在宴会上的一些见闻,在我和索尔的双重鼓动下,妹妹终于有些犹豫,开口道:“好吧,那那边宴会结束要快点找我哦,我要给哥哥一个惊喜!”
“哟~惊喜?可不可以让你的索尔哥哥也见见吖?”这种给我的惊喜不看场合明目张胆的问,索尔,你也是可以。
“嘿嘿,当然可以啦,不过今天是哥哥的生日,那要经过哥哥准奏呦~”说完,狡黠地对索尔眨眨眼。
“噢,天哪,这么机灵的尤菲米娅妹妹真是再一次戳中我的心脏,来来来,索尔哥哥抱抱( ̄︶ ̄*))~”索尔说完就想一亲芳泽,这是不把我这个亲哥哥放在眼里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连忙一手推开他,嫌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暗示他,想开打吗?我奉陪。
他出乎我意料的对我妹妹没有下部动作,而是一把揽住我肩膀向门口走去,临时还回头对我妹妹打了招呼,“妹子,你哥我先借走了,宴会那边要人呢,之后家宴我会把你哥“完完整整”地送回来的~”
这个家伙,临走还不忘贫嘴。不过还是谢他,让我妹妹没能一直拉着我,不然我真走不开。走出来后,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索尔。”
“嗯?”
“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妹妹这儿?”按理来说,因为这是身为长子的成年礼,意义重大,下人都去宴会那边忙了,实在不会注意到我会去哪。与其说是我的成年礼,倒不如说是借着我的名义举办的利益交易宴会。而且,我出现于宴会应在之后一刻钟,那才是我的主场。
至于我妹妹现在住的内部房间,只有我和父亲和几个心腹仆人知道。那些仆人也不会说。
“秘密。”他想搪塞过去。
“........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我有些无奈的泄气。
“别,千万别对我有隔阂,你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解释道,“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我凑近嗅了嗅,有淡淡的松木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看到我的一脸茫然地表情,期待中有点焦躁,“你再闻闻。”
……我突然不想闻了。
“算了,直接跟你解释吧,”他有点不太耐烦地解释道,“我制造了一种香,虽淡而无味,但是很微妙特殊,再加上我有超~强的嗅觉能力,就能闻的出来。不过做出来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下。”
“所以,你在我身上下了香做实验?”
“额,别介意嘛,你我熟悉至此,不会生气吧?这对身体不会有害的。”
“……留香时间是多久?”虽然我闻不到,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清楚,在我的试剂里面和普通香水一样只加了一微量比例,大概…五天左右吧。”他迟疑道。
“索尔,以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做实验,但是你要和我说,我并不习惯你有事瞒我。”
“得嘞,就知道兄弟你可以!”
之后,索尔因家里人发急件所以需要及时回诺丁梅厄家族,这样的话相当于在我成人礼的中途回去,他一边抱怨家族那边事务繁忙,一边承诺之后再给我补一份成年礼。
直至现在,我很庆幸他没有参加完我的成年礼,因为历时虽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严重的血族侵袭,就在这次宴会上。我的成年礼,沐浴了家族的鲜血。
至此,血猎分族——贝西墨家族几乎全灭。 第一暗 噩梦开始 “我渴望救你,你是我的妹妹,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两个人……一起逃掉。”哥哥艰难的说着,我能感受到哥哥的浓浓的不舍。
“哥哥!不要抛下我……呜呜……我不想离开你……求你别离开我……”感受到哥哥真的想要把我抛弃,我撒着哭腔,扑在哥哥的怀里,想着那时哥哥抚摸我的额头,说着永远不会分开的许诺。
现在,哥哥想一如往常般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眼睛带着和那时一样的温柔眼神,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哥哥食言了.......”周围的火往更深处涌动,撕扯出家族人哭喊,尖叫,以及他们奋不顾身的玉石俱焚。
这一切,必须有人来支撑住。
哥哥像似下定决心般,狠狠的把我推开,甚至把我推到不远处的地上,混着地上的沙砾,磨伤了支撑的手面。一些血丝漫上手掌。“疼……”我脱口而出。
不远处的哥哥突然想要过来扶住我,可是他顿住了,手慢慢的垂下来,眼神带着决绝,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他仰头朝着更肆意的火焰深处嘶喊:“跑!跑的越远越好!”
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
一瞬间,我的眼泪像是决堤般汹涌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仿佛哥哥的背影被周围的火焰吞噬掉,离我越来越远,触摸不到。我忍着心脏抽痛的感觉,背着着哥哥和火焰、嘶喊、一切罪恶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哭着跑了很远很远,这里是家族房子外的森林,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家族的森林如此之大,好似永远跑不出去。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只会呆在家族内部的小女孩而已。终于体力不支,靠在了一棵树下。
心脏的剧烈鼓动,这不是梦。
腿还有臂膀因为太过急忙地奔跑不知什么时候被森林低矮地灌木丛划伤,血滴出来,好在不严重,用自己裙子撕出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
擦了擦眼泪,我把自己蜷缩起来,努力整理自己之前还混乱的思绪。
我的哥哥哥哥的成人礼,在宴会即将结束时我听到了巨响。
紧接着有兴奋的嘶喊声,痛苦的尖叫声,我担心哥哥的安危,便偷跑出了房间,越近时听到冷兵器碰撞的声音,痛苦的尖叫,兴奋的嘶喊,混乱的脚步,以及转角出现的因受伤体力不支的安娜老师。
我急忙上去,扶她坐在走廊的地毯上,倚靠着墙面,她身上的血迹几乎染透了她红色的礼服。
“快逃……血族联合起来了……他们破环了结界,”她艰难的开口,“咳咳……一定是有人拿到了……”安娜老师每吐出话语,在口中都喷出些血来。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看向她身体,这才发现老师直穿腹部的伤口很严重,因为红色礼服被血染红的原因,我刚开始并没有发现安娜老师受伤到如此程度。
我捂住她腹部的伤口,可以还是有血透过指缝涌出来。擦擦即将溢出来的眼泪,急忙道:“老师我背您去我房间,您慢慢说,我们先疗伤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无力地笑了笑,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家族的人几乎……咳咳……你父亲托我来找你……让你快……”
父亲?!我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急忙道“父亲他怎么样了!”
“你父亲他……咳……”她没有回答,看向了我,露出了平日里没有的温柔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无声,但在我心脏上有力的抨击着
——快逃。
安娜老师平静的合上了眼。
我顺着她的姿势缓缓地把她椅放在墙边。
不,还不能逃。哥哥……这是哥哥的成人礼,虽然父亲和安娜老师出去邀请贝西墨的老者,但是哥哥还在这里!
我要去找他!
我找到了哥哥,在前厅混乱的打斗中,他正在给一个长着獠牙地人形怪物最后的一击,看着我找了过来,他急忙抱着我远离了前厅,才有了刚开始的对话。
哥哥……想到哥哥如此决绝,鼻子又开始泛酸。我知道哥哥必须面对这种险境,而身为他的妹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我看着自己因为摩擦而受伤的手掌。因为刚刚的受伤手掌在蜷缩的时候都没有力气。
我要变得强大,变得可以独当一面。
有什么东西在附近,产生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刮蹭着附近灌木丛。
有人!我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握紧,会是谁?这森林不可能在我家族出事之后还会有族人在活动,是吸血鬼么?的我悄悄地直起身来,好让自己身体离树贴近一些。
突然,一个黑影跳了出来,吓得我呼吸一滞。
是只松鼠。趁着明亮的月光,我看清了它蓬松的灰棕毛。我松了口气。松鼠只是在草地上呆了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倏地跑到灌木丛那边去了,灌木丛那边是有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么?
顺着方向,我猛然发现月光下照耀下,树的影子正好在我前面,除了自己身旁的树的影子之外,还有一个恰似人的影子!他在我背后的这棵树上!
冷静!冷静!他一定还没有发现我察觉到了他。
悄悄平整了一下呼吸,手还是止不住发抖。
“哎,被猎物发现了。还以为很能跑呢。”上面的人讥讽道。 第二暗 罗斯嘉德 “哎,被猎物发现了。还以为很能跑呢。”上面的人影讥讽道。
我赶紧跑离自己身边的那棵树,挣脱般跑出去,可是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一种他仍在我身边一般的战栗感。
“你跑不掉的,回来吧。”一副很慵懒的声音,却很有说服力。
我停下了脚步,是的,确实跑不了,体力还没有缓过来,跑不了多久。可是我刚刚已经跑了几十步左右,单是这个声音距离和刚刚他在我上面的距离一样近。是用了什么魔法么?
我走了回去,自知跑不了,不如多些时间恢复体力:“你是谁?”
他跃到了离我更近的枝桠,似乎是方便说话。
不过我也看清了他,整个全是包围的深黑色斗篷,头部是连着斗篷的兜帽,遮住了眉眼,露出下半张精致的脸部弧线,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却很有气场,让我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他弯了弯嘴角,“嗯?这应该是我问你吧?这是着名狩猎血族的血猎贝西墨家族的领地……”他的兜帽微转,望向我跑来的方向——现在火光包围的家族宅邸。
他手指指向我:“啊,偷跑出来的幺女,是么?”他轻触嘴唇,说出这个身份。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我产生厌恶他的情绪,他明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却还这么休闲的说出来增加我的紧张感担心家人的忧虑感,我却仍然不知他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我发现我的语气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躁,甚至还有轻颤的恐惧。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接着说出让我全身细胞像爆炸的岩浆般滚烫的话来:“呵呵,你对那群袭击你们家族的血族一无所知啊,”虽然他带着兜帽遮住了眼睛,我能感受到他略悲哀的看我。
“血族发起的联合血族同盟,将十叁氏族的大部分吸血鬼集合起来,做袭击血猎的计划战役,你们家族作为血族的眼中钉,在血猎叁大家族中数次击杀吸血鬼的成绩我不多说你恐怕也知道,因此,作为血族首要战役,当然要把最具威胁的贝西墨家族给消灭掉,你们家族首当其冲,这是理所当然的啊。”
袭击日期选在了哥哥的成年礼,所以,几乎贝西墨家族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想到这里,我攥紧颤抖的手,忍着强烈的恨意,盯着他“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而不去我的家族宅邸烧杀抢掠?”
他猛地凑到我眼前,兜帽几乎把我盖住。我没有闻到血腥的味道,反而有种书香的气味飘来。整个视线是黑色的,我看到了他发亮的眼睛。那是我没有见过的灰绿色眼睛,夹杂着蔑视,睥睨地看着我,仿佛看着蝼蚁。
冰冷的声音近距离回荡着:“呆在塔里看书才是我的这个时候的时间,你以为这些四处乱溅的血是个吸血鬼就喜欢?收起你那对吸血鬼少的可怜的见识来揣测我。况且,在路上受一个刚碰见的四十多岁的人所托,碰碰运气罢了。”
他远了一点距离,手轻点着自己的脸颊处:“好像穿着你们家族的族徽……是叁色堇?”
父亲?!是父亲么?父亲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吸血鬼?!我猛然的直觉让我心里一震,“那个人身边是不是有一个穿着淡紫色礼裙的随从?”我不由自主的问了这一句。安娜老师是跟着父亲出去的,可是我只见了安娜老师,而且,她受了重伤。那父亲呢?不祥的预感蔓上心头。
他并不反感我的询问,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
“是,正如你想得那样,他是你的父亲。”
“他……他怎么样了!”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焦急的问道。
“死了。”他毫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身体顿时没有了支撑力,我瘫坐了下来。
我感受不到我的眼泪流下来,只是感觉心里有一根弦断掉了,家族宅邸遭袭,哥哥生死未卜,父亲死了,一直照顾我的安娜老师也……一瞬间,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与此同时,内心仿佛被海水翻涌,有什么绵延不绝的攀爬上来,啃噬着我仅存的理智……
都是因为他们……
“你在这里,是你和父亲的约定?”
他大概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随他扑哧大笑了出来,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月光下闪着可怖的白光。
“哈哈哈哈……你在开玩笑么?这只是你父亲单方面的约定而已,我履不履行都无所谓,这次侵袭于我不过是换个地方呆着罢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跑来,而且,恰好是你而已。”
我听他说完,没有任何可令我意外行为。但是想着父亲临死前拜托一个吸血鬼,那么,父亲是怀有怎样心情和这个吸血鬼做的约定?父亲不像是只和一面之缘的人做一个让其答应自己的事,一定有什么这个吸血鬼感兴趣的东西……是一个我可以做交易的事。
我想起哥哥曾经对我说的,关于我们的血液和母亲的事。
“我的名字是尤菲米娅·L·贝西墨,我想和你做交易。”
他冷笑一声,“那要看你有没有和我交易的价值。”
“让我活下来,无论什么身份,跟在你身边,你要有保护我的权力,作为交换,我可以成为你的血仆,提供血液给你。”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的目的。”
“复仇。”简短有力,我终于明白在我心中攀爬的东西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狂笑的,由于他和我面对面,牙齿几乎看的真切。笑了好一会,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盯着我,伴随着呼出的气体吐出:“竟然和自己的敌人这么说话,有趣,你和你父亲很像。”
他猛然凑向我的耳朵,我感受到我的身体一阵战栗。他呼气道:“现在,该尝尝你的血能否对应我的胃口。”
“唔!”好痛!他的牙齿刺向我的脖颈,最开始的刺痛几乎快将我整个意识夺去。如果不是他宽阔的身体把我紧紧楼住,我很有可能把他踢出去,如果我有力气的话。自己的血液在流失,丝丝麻麻的感觉在脖颈处,感觉不到疼痛了,取而代之的火热,烫的不知是他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好烫,烫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放、放手……啊……”感觉自己声音都是沙哑的,没有力气。
“好香,好甜。”他吮吸着我的脖颈中的血液,对我的血赞美道。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赞美的诚意,反而他继续啃噬着我的脖颈。他就像一匹野兽,在啃咬着猎物,而我,只不过是更弱的羔羊……
没有力气了……意识……也……
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依稀中听到,“我是罗斯嘉德·H·B·艾赫尔,你既已为我的血仆,我就会负责你的安全,不过,你若违反我的意志,我也有权利抛弃你。” 第三暗 清场 当时我大概是在12岁,哥哥15岁,我之所以保留着如此清晰的记忆,那一年,对于我个人来说,也是充满奇迹的一年。
“妹妹?”我拉着哥哥的手,跑在我们府邸的走廊上,那个年纪自己好奇心还是十分旺盛,无意间发现了一道暗门、一条走廊、一幅画,就吵吵嚷嚷的把哥哥从院子里的索尔哥哥那里给拉走了。
“喂,发生什么事了?”索尔在原地呼喊。
我气喘吁吁的回应道,“索尔哥哥,一会儿再把我哥哥还给你!”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在府邸的某一房间里。
“妹妹,怎么了?”我们来到爸爸的房间。到了这里,哥哥越发奇怪我的行为,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带他到这里来。
“哥……哥,我…发现了…母亲的…画像!”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真羡慕哥哥的体能,我跑过来气喘吁吁,哥哥却一点出汗的感觉都没有。
“什么?!”哥哥好像很惊讶,急忙问我,“你在哪里发现的!”这让我心里发现哥哥的态度上好像没有期待,反而有相反的担忧我。这让我一下子底气不足了起来。
好像……自己做错了事。
“是……在爸爸的房间的门口背面有一个暗门,那里……有母亲的画像。”我低声说着。而且暗门里是空旷的不深也不浅的长廊,只有母亲的画像在那尽头。
“……”哥哥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以后尽量不要进父亲的房间,好么?”
“……可是,哥哥……”你不惊讶么?关于母亲的画像。
哥哥有些为难,而且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这是第一次,哥哥露出了我看不懂的表情。哥哥抚着我额前跑湿的发丝,道:“妹妹,你对我们的母亲了解多少?”
“是东方那边的女子……很美丽……”其余所有的都不清楚。父亲很少提及母亲,连哥哥也是。他们只是说很美丽。所以,我在父亲的暗门的长廊深处看见的,是和我一样的深色长发,包含爱意的看着我的,和我非常相像的女子。
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我的母亲。不然,哪个女人会有资格被父亲用暗门收藏起来她的画像?连自我有记忆以来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的安娜老师都没有在父亲的房间里有过画像。
哥哥接着我的话说道,“不仅如此,她是东方丝国的公主,她在生下你后便回去了。”
“那……这么多年,母亲不想我们吗?”
“没有回来过,这个我不清楚母亲所想,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母亲很爱我们。”哥哥说着,望向了那副画像。
“母亲据说是东方丝国皇族血脉,不知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和父亲相遇,父亲没有告诉过我。所以,我们贝西墨家族的血中和了东方丝国的血,显得与众不同了些。”
“与众不同?可是,哥哥明明和父亲一样的金黄色发色、蓝色眼瞳啊,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呢?”
看我苦恼的神色,哥哥笑起来,摸了摸我的头说着:“那是母亲给你的礼物啊。”
“礼物?……是礼物啊。”突然间,仿佛有什么绳结在我脑海中解开,跟着哥哥一起笑。
哥哥好像想到了什么,渐渐抿住唇,只是看着我。
我又一次看不懂哥哥的神情,今天第二次了。
哥哥沉默地等着我笑完。我笑着笑着,也渐渐不笑了。
哥哥看我没有说话,略沉重说道:“我的血经过血猎Archer的医生检查,将我的血进行试验,证实了我的血对血族来说,是上好的“补品”。”
“嗯嗯,所以呢?”
“故和我同一血源的你,也是如此。”
“……”
“所以不要轻易从家族府邸出去,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我们血的秘密,我们的血,可以说是关乎到整个贝西墨家族安危。”
我想到那时候的楼顶,月亮,和一个同类发色的朋友。我突然感受到强烈的视线。那是哥哥的方向。
说完的哥哥更加的专注我,这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还没有找出具体的形容,更奇怪的困倦感蔓延上来,浑身无力,身体摇摇欲坠。
哥哥的臂膀搂住了我的后背。我顺着哥哥臂弯的力气靠在了哥哥身上。
哥哥的温柔的声音从我头上方传来。
“睡吧,你很困了。”
哥哥……
在灼烧的贝西墨宅邸不远处,施行计划的主要吸血鬼聚集在这里。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吸血鬼在黑影下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十五岁左右昏迷的女孩。
“这是那个家族的幺女?”一个倚在树下的吸血鬼眯了眯眼睛问道。紫罗兰色眼瞳即使在树影下也有着清晰可见的寒光。
“哇~还活着啊,真不容易。和那个冈格罗族半血的娃崽子一样的发色呢~还这么顺滑~”凑近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摸了一下便缩了回去,因为他感受到了抱着这个人类女孩的吸血鬼在盯着他。他笑言道,“不愧是罗斯嘉德大人捡到的人类,真是幸运啊。”
“噢?身为托瑞多族的同盟代表莱兹,难道没有在这次‘餐会’上得到足够的小白鼠?”
“纠正一下,不是小白鼠,是宝贵的实验材料,”名叫莱兹的吸血鬼回应,紧接着苦闷道,“别提了,这个家族的人类刚烈的很,材料比预计的少很多啊,一点都不划算。”
转而嘴角向上弯起到常人很诡异的弧度,笑道:“嘿嘿…不过我得到一个很好的‘东西’,那个‘东西’真的是太有趣了,浑身是血,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明明都没有力气被抓住了,后来不知道怎的浑身发烫狂爆起来,差点没把我烫熟,虽然丧失我几个手下,但是真的是太美妙了,尤其是他的身体,捏碎我侍从的瞬间,血在他手下蒸发的时候,这种形体加上肌肉的美感,简直就是普罗米修斯在世,像炙热的光一样!”
他继续目无旁人道:“哈哈哈哈哈,我有种预感,他会成为我最棒的实验材料!我可以想象他能在我的手下做成什么样,我要用我最高的技术来完成这个作品!我要先把他的心脏用铣刀旋进去,把他的皮和肉翻出来,再……”随着他说话越来越密集高昂,在他身边的吸血鬼或侍从都渐渐远去,只有他身边几个实验品——即长着獠牙的怪物木木地站在那里。
这是属于莱兹自己的时间。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还以为会在外收敛些。”远离莱兹的罗斯嘉德讥笑道。
“您这是在开玩笑么?”远处紫罗兰色眼瞳的吸血鬼冷冷应和。
这时罗斯嘉德一改常态,只用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即使这样,也当作不熟?”
那位少年并未答话。
罗斯嘉德了然,他望向看上去还未‘释放身份’的紫罗兰色眼瞳的少年,“……我记得你。Ventrue(梵卓族,吸血鬼十叁氏族之一)格莱德亲王的后裔格雷·埃舍施特·格莱德。不走?”
这里几乎被他们血族不剩活口(除了被莱兹做实验的)的火光摇曳的贝西墨府邸,已经没什么可以破坏的了。
“清个场。”格雷·埃舍施特·格莱德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贝西墨府邸摇曳的火光,将他紫罗兰色的眼睛映射成红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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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出自奥菲利亚哥哥提及的血猎工会医生。Acher译为弓箭手; 射箭运动员; 在西方国家“医生”的原意是“拔箭者”,顾名思义,这些白衣天使最早都是为战争服务的人员。
释放身份:源于文中罗斯嘉德问格雷时提到的词汇。
——The Fourth Tradition(密党六戒): The Accounting(责任)——那些你所创造出的血族是你的晚辈。在他们被让渡之前,你应该在各个方面教导指挥他们。他们的罪要当成你自己的来忍耐。
血族有义务全责照顾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直到引介给亲王释放身份为止。
在血族社会中,晚辈是被当做孩童一样的教导抚养,尊长必须尽力加以指导教养,使其成熟。一旦被亲王认可之后,晚辈便获得独立之身,拥有和其他正式血族社会成员一样的权利。当然,被释放的新血族成员如果仍从事一些“幼稚”的行为,便会受到其他吸血鬼的耻笑。新血族成员必须以能力证明自己的确有资格成为血族社会中的成人。 第四暗 艾赫尔塔 “哥哥!”我猛然间惊醒,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干净的白色吊顶天花板。
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柔软的沙发上,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
叁米多高的粉白色墙壁,矫饰古典细部配合繁复线板及红色花岗岩壁炉,四周水晶灯饰、复古蕾丝窗纱、浅浮雕的墙线,精致丝国瓷器放在和风景细腻的油画,长条式平松木地板,垫上繁荣复杂的波斯地毯,整个就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华丽装饰。最令我惊奇的是,还有靠墙壁整整一木制书柜的书。
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在某个贵族的宅邸。
“醒了?”一个带着金丝单片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羊毛背心内搭亚麻布料的白色衬衫,深灰色领巾,灰蓝长裤。
他两只手各端着一杯咖啡。
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是给我的。
他坐在我桌子对面的沙发上,饮着他手里的咖啡。
我识得他那双灰绿色眼睛。是那天晚上穿黑色袍子的吸血鬼,也是喝我血的男人。
之后自己没有意识应该也是他吸血造成的。
“你……”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虽然自己模糊中依稀听到过他介绍。
“罗斯嘉德·H·B·艾赫尔。”他很自然地接了下来。
“你现在已然是我的血仆,在我需要血的情况下,我会吸食你的血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我在紧急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或许也是我能够活着的唯一办法。
那样的环境,即使被他放过也很难逃走。
“你的血液好像是血中的高级货色,所以一般情况下一般吸血鬼难以把持住,”他嗅着执起来的咖啡,垂眼看着咖啡上的浮沫,“如果不是我而是换成一般血族,没点自制力的血族会把你弄成干尸也说不定。”
我不由得感觉手有些微湿。我听到了他冷哼了一声。
“你还记得的目的是什么吗?”
“复仇!”我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的说道。
灰绿色的眼睛露出些许玩味。
他喝完咖啡,站起来,收起单片金丝眼镜眼镜,向沙发身后的木制门走去。
他没有转头,我看着他的后背,臂膀带动右手食指转动,旁边衣钩的黑色斗篷自动飞到了他弯曲的胳膊上,像是在表演魔术。而他继续说道:“一些血族的知识会由塔中的‘馆长’来辅导你,一会仆人会带你过去。”
我愣了一下,看在他即将要开门走出去,我急忙说道:“你不是吸血鬼么?我的目的,难道不和你的身份排斥?!”
他也是吸血鬼,明知我的目的,却助长我的目的,匪夷所思。
他淡定的解答我的怀疑:“第一,我虽然是血族联盟的一员,但是我没有参与贝西墨家族的围剿,我之所以出现在那里,除了一个半路上的约定,只是受制作为一个过场而已,”
言外之意,仿佛在告诫我复仇的对象是谁。
“第二,”他打开门,一阵强烈的风吹了进来。
“我既然救了你的性命,那么自然想让事情变得有趣。”我被风迷住眼的同时,手遮挡住的视线露出些许缝隙,却发现这个矩形的门框外,全部是湛蓝的天空!没有可以行走的路!
“最后,除了血族给我的身份,我更重要的身份——魔法第叁大阶·大奥术师艾赫尔!”他跳了下去!
我急忙跑到门口,扶住墙面去往下看,已经没有他的踪影,迎面而来的是巨大的风,下面是轻薄的云,依稀通过云层看到陆地——这是一座塔!直通云层上方的塔!
回过神来,做回沙发上,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透。
一个透明的人出现在我的身边,只是人的透明形体,貌似在等着我。我想起刚刚罗斯嘉德的话:‘一些血族的知识会由塔中的‘馆长’来辅导你,一会仆人会带你过去。’
这难道就是他说的仆人?
肚子有些饿。把面前凉透的咖啡喝掉了,发现没有加糖,苦涩浸满了我整个口腔和胃。
后来我才知道,桌子旁就有一个糖罐,只是我初来乍到,没有注意。
喝完后,那个透明的仆人伸出手指向房间的一个方向,然后走了过去,随即我在身后跟着它。
它不是人类。可以确定这一点。带着我走过的环境,也没有任何仆人。如果这个透明的“仆人”不算人,而是某个执行指令的工具……
除去他所谓的“馆长”,那么,这座塔只有他一个人生活么?
透明仆人带我来到一个和罗斯嘉德出门时一样的木制门前,打开了它,引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数不清的书。
整个场地十分宽阔,房屋中间是一个两米多厚的圆柱呈螺旋状,在这螺旋状的形状上也是物尽其用的放了一层一层的书。周围墙壁上也是,虽然自己家里也有家族的图书馆,以为自己家里的是最大的了,和家里相比这里有过之无不及。
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一层的藏书量,这座塔,每一层都是有这样的房间盛放这样多的藏书。
透明“仆人”退出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而我,看着这如繁星般的书籍,赞叹书之繁多,却又困扰不知从何看起。
“你是谁?” 第五暗 尹德 “你是谁?”
发出疑问的是一个大概十叁岁左右的孩子,叁步左右的距离,略抬头看着我,黄色晶石般的瞳色,常见的金黄蓬松微卷短发,带着黑边厚框眼镜,手里抱着着一本一个两只手只手勉强撑住的书。明明是小孩子的模样,却散发着满是知识养起来的老者般的书卷气。
“额……我是尤菲米娅·L·贝西墨,你是这里的馆长?”
他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忍俊不禁。
“只是很长时间在这里看书,称不上什么馆长,只是偶尔整理书罢了,不要罗斯嘉德大人说什么你就信啊。”他开口轻声说道,没有讥笑的意思,反而声音平静的像和煦的微风,让人反感不起来。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尹德·佐夫,叫我尹德就可以。嗯……除此之外,我五百叁十二岁了,虽然我看上去是十几岁的孩子。”
看着他十几岁的样子,实感意外。看来他也是吸血鬼了。
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血族,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之前觉得我是人类,但罗斯嘉德根据我的年龄考证我是精灵族,”他略显丧气的样子,“毕竟,没有人类能活到五百多岁还是十二叁岁孩子的模样。”比起精灵,他更喜欢人类的身份般。
我吃惊了下,他能看出我心中所想他是吸血鬼的解释么?
尹德笑了笑,“没有啊,只是你的想法都在表情上体现出来了。”
额……我内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嗯嗯,有的。”他很自然的答道。
我……
向尹德说明我来的主要是来了解血族相关知识的缘由,他很自然地带我去了往下四个楼层,和之前我们聊的那个房间一样大的规模,指着房间内大致有一半的书,是血族相关书籍。好多,在见到他指出整个房间一半的书籍的一瞬间,我顿时想到在府邸时安娜老师指导我看一摞圣经书籍的痛苦。
“没事的,罗斯嘉德大人不会让你在一天内看完的,他了解人类一天内的阅读量。”尹德解释道。
“嗯……”我不觉得这是安慰。真的。虽然我惊讶尹德能够看穿我的想法。但是相对于自己来说,我一定要完成,这是我想血族复仇的第一步,我不会就此放弃。
他走向一个靠近书籍的梯子,挪了挪位置,爬了上去。找到了一本成年人握拳厚度的书。
“给你,这是坦·桑·鸠基奎泰尔写的书,血族的基本知识简略都在这里,其余大部分书籍基本都是一些小故事,还有人类写小说。不懂得你可以问我。”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并不拥有一个正常十几岁孩子年纪的知识,才会体会到他是活了五百多岁的人类,或者是精灵。
书籍上介绍了血族的一些来源和知识,十叁圣器,密党六戒,还有十叁氏族,都能够了解后,还问尹德找了个笔记本,记录了主要的内容。
除了透明仆人每天吃饭的时候会过来送面包和牛奶,还有一些小菜和牛肉,和之前家族厨师做的相比,很难吃。
除了送饭,我和尹德每天几乎都会在我这一层的地毯上坐着看书。
尹德是从其他楼层拿来的书,然后到我这一层和我一起看。我们虽然一起看书,但尹德几乎没有打扰到我,我们看书时很安静,只有烛火和轻微的翻书声。
尹德看的书籍我曾在旁偷偷看了几眼,满是复杂的符文,看不懂。
晚上的饭菜有时会是罗斯嘉德做,在即将做好之前会有透明仆人打个手势,尹德便会了解——罗斯嘉德做的晚餐快要好了。
如果没有,透明仆人会端过来食物门口的小桌子上吃,然后继续看书,我会等到古钟十点敲响时再去休息,而尹德会等到十一点再去休息。
不得不说,罗斯嘉德做的食物很棒,尤其芝士,芝士Emmental Cheese,涂抹至面包上很好吃,奶香浓郁,入口软丝爽滑,带着清新的酸甜味道。有时我会觉得罗斯嘉德会不会专门去人类高级厨师那边学过。
至于我最初醒来的房间是一个客厅,整齐干净,罗斯嘉德会不时运用魔法清理灰尘,家具摆放恰当好处,仿佛练习过好多年。
在塔里的时间,更多时间像一个魔法师,甚至是这座塔的执事而并非吸血鬼。
我并没有见到过罗斯嘉德喝过其他的血,除了有时候在晚上我的血。
我的房间在罗斯嘉德的隔壁。后来听尹德说过,他在我来的第一天便给透明仆人下达命令,清扫一个房间。那天仆人中午送饭是头一次迟到了一秒钟。平常都会一分不差。我在想,这已经不是一分的问题了。
一天晚上,我在自己房间洗澡,吹灭灯盏,掀开被子,准备越过床把窗帘关上时,发现床上的罗斯嘉德。我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下去躲开。
罗斯嘉德很少吸血,我来这里一周左右的时间总共一次,是在我来这第二天时,但是那次我呼吸微弱快没有意识时他便停止了,从此就没再碰过我。那次之后和平时不同的区别就是我每晚晚餐时仆人会递来桑椹榨成的汁,那是补血的。
现在,他穿着丝绒睡衣躺在我床上,整个侧躺面向我,胳膊撑着他的脸颊,灰绿色眼瞳半眯着,在窗外明蓝月光的泛照着他的边角,反射着蓝白余光,像夜晚一只懒散的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我则是被打量着的猎物。
“过来。”他轻声说到。
当每晚给我桑椹汁的时候,我知道会还是有那么一天。
既然答应了这个交易,就要有相应而来的底气,这也是我交易的唯一筹码。
“好,我去关下窗帘。”
我轻脚走了过去,膝盖支撑着床,越过他的身体,即将拉住窗帘一角时,“啊!”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拦在床上,床的反弹力在顺势把我的身体弹起来的瞬间,我还没来的及反应,一副宽阔的身体压了上来。
等我自己反应过来,罗斯嘉德的脸在月光下正对着我,身体被压住动弹不得。两个胳膊被他一只宽大的手定格在了头顶。
窗帘还没有拉上,月光在房间内敞开方形的光。他另一只手掌冰凉的手指摩挲我的脸颊,嘴唇勾起:“这么照着挺美。”他是带着赏玩的眼神看我。
我被这看似物品的眼神感觉到反感,但是身体尝试动弹,无能为力,不舒服。“罗斯嘉德大人,请您尽快。”早点解决,好减少痛苦。
他的脸凑近,向下移到我的锁骨处,留下鼻息。“嗯……!”身体不由得想躲,可是仅仅只是意识上,身体轻微动弹起不了任何效果,反而他呼气的地方传来麻痒感。
“啊……”他吻了上去!在锁骨和脖子的连接处!身体有奇怪的感觉,心脏传来窒息感。“嗯…啊…”伴随着他的呼气和亲吻节奏,我断断续续的呼吸,意识存在,身体却使不上力。我感受到他的牙齿没有刺入我的身体汲取血液,只是与我脖子上的皮肤摩擦,却能引起我身体阵阵颤栗,明明脑中想要呼喊不要了,我不要了,可是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断断续续,咿咿呀呀,仿佛我的身体在与他的牙齿共舞,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唇瓣上移至我的耳后,我反方向摇头躲了过去,他紧跟了过来,舌头轻轻舔舐我的耳轮。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你的身体,真是敏感呢。”说罢,舌头从耳轮移至脖颈,轻咬了下去。
在他咬下去的同时,身体一瞬间得到了解放。
取而代之的,我在刺入的疼痛感上,清醒了几分,依稀感受到他的身体由吸血鬼的冰冷转至人类的体温,再变得火热。
他双手环抱住我的身体,我的两只手得到了解放,但我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他。
他的环抱的力气很大,身体滚烫,仿佛把我的身体和血液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身体的刺痛感和酥麻感交合在一起,他的皮肤温度隔着布料准确的传染给我,变得滚烫的身体意识开始沉寂。
最后一丝清明,感受到的仍是滚烫的身体,还有意识伴随着身体的血液从脖颈处的吐息与吸吮中流失。
我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像自己。 第六暗 安妮 房间里,正在用黄晶石般的眼睛观察着我的那个男孩子,坐在我床前的椅子上。是尹德。
身体有点无力,罗斯嘉德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我房间的?
“刚刚来的,我看你还在睡,就没打扰你。”他轻回道。
我感觉我有点习惯尹德的回答了,总是能够回答我心里所想的。
还好我穿着睡衣,不但长了些,而且丝绒质感不会太透。
我下床穿上鞋子。
“我们不是去看书么?”我疑问道。窗外已经大亮,这个时间,要是昨天早已经是看书的时间。
他看着我笑道,“因为今天有任务”。
“任务?”
一阵风吹起,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而在我身边的尹德,则变成了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像是一个小男孩一瞬间长大了。如果不是尹德的基本发色、眼瞳特征不变,混在人群中我说不定真的会认不出他来。
“只是障眼法啦,在城镇里小孩子出门和女孩走不太安全,这个样子不太引人注意。”确实,尹德小孩子的模样很可爱,可是现在的他显着有些稚龄,在另一个层面上更显得人人注意。不过,正因如此,他才会带着毡帽吧。
尹德带我来到的是一个名叫爱丽丝的小镇。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很拥挤,他为了防止我被人流挤开,走在了我的前面,用右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他拉着,他在前方轻缓推开人流。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方面感受它手掌的热度,有种很稳重的感觉。
另一方面,他忽略了很重要的问题……我还穿着睡衣。在人群中走着,你很正常,我反而会被人们盯着啊(笑哭)。
我忍受着周围人们奇异的目光,随着尹德的步伐来到一家裁缝店。门店有点简陋,门牌上是“sewing needle”13号。门口周围各式各样的花装饰了门扉, 有几枝曼陀罗在开着,相比其它的花,它们开的太耀眼了些。
“叮铃叮铃……”门口推开,铃铛响起,我们进入了这个门前有几朵曼陀罗的店。
“欢迎光临我的店。”一位女性坐在在桌台上,望向门口,笑着说。
“哇!好可爱的女孩子,尹德,这是你的女朋友?”她突然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睛放光的看着我,却在问尹德。
她是一个红色卷发的女性,28岁左右的样子,略显壮硕,却很匀称。是一个很典型的劳动女性。高过我一头的身高,脸色红润,翠绿色眼瞳倒映着惶恐的我,胳膊合拢,整个把我扑个满怀。她的怀抱中有阳光的味道。可是,门店内部是昏暗的,只有蜡烛在这店内发着微光。
“安妮小姐说笑了。”尹德回道,“我是来取罗斯嘉德大人的衣服的,还有,”回手向我的方向,“帮她做四件血仆服装和六件我们平常的服装可以么?”
嗯?血仆的服装?可以和这位裁缝店的店长说“血仆”两个字么?
“当然可以,只是……”她看起来思量一会,“我要给这位小姐量一下身材。”
尹德对她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当然可以。”
“你好,我是安妮,是这家裁缝店的店长。你呢?”她带我来到试衣间,拿起布尺,一边从我身后量着我的腰时问到。
“嗯……叫我尤菲米娅就可以。”对于我本身的姓氏,还是尽量不要告诉无关的人比较好。
“你的身材不错啊。”
“安妮小姐过分夸赞了。”
“哈哈,你真是让人觉得生疏呢。”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您,还是礼貌些好。”
“嗯嗯,家教不错。……你真的是罗斯嘉德大人的血仆?”
“…是的。”
安妮顿了一会,迟疑道:“可是,你后脖颈却没有标记,真是奇怪。”
标记?什么标记?我有些疑问。
安妮大致看出了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解释道,“血族的血仆会在脖颈处有一个专属于吸血鬼主人的标志,有时会是自己主人名字,或者其他可以象征血仆主人的东西。这也是血仆的主人对自己血仆的一种保护方式,如果没有标志,则会说明这个血仆可以共食。”
“共食?”
安妮有点为难的开口:“…就是,其他吸血鬼可以享用的意思。”
身体瞬间冰凉,罗斯嘉德那晚的话语,终于清晰地响彻耳际。
“我是罗斯嘉德·H·B·Lasombra,你既已为我的血仆,我就会负责你的安全,不过,你若违反我的意志,我也有权利抛弃你。”
血族侵袭的那一晚,火光,血,甚至月亮都是血红色的,怪物撕咬血肉的感觉,真实的呈现出来。仿佛下一秒他们的血口就会到自己的脖颈上。
不是会负责我的安全么?
为什么不给我标记呢?
“额,罗斯嘉德大人不会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多想,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安妮安慰我。
“……”我沉默着,能够被血族共食,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他能够对我这样做?
“这样吧,最近很流行Choker,就是在脖子上围着的丝带,既能够遮挡,也可以起到装饰作用,我可以给你做两套血仆套装搭配Choker,在血仆中也很这种款式流行不多,但不会很惹人注意。”
“谢谢你,安妮。”我真诚地向她表示感谢。
“嗯嗯,你终于不在后面加个小姐啦。”安妮开心的回应道。
量完尺寸后,安妮把罗斯嘉德定制的套装从后面一个房间拿出来交给了尹德,他们靠近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到。随即,我们告别了安妮的裁缝店,走在了街上。
安妮帮我量好尺寸后临时加紧赶制了一件裙装,简洁大方的版式,虽然简单素色,但也足以让我在人群中不至于像上午一样穿着睡衣引人注目了。已近黄昏,一样洒在人数不多的石板路上,像泛着金色颗粒的沙滩,周旁的人家隐约传来饭菜的香气,感觉好久都没有踩在地面上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不过总的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安逸的时光。
“给,这是隔壁的一家面包店买的。”尹德从前面递来一大块面包。
“谢谢。”我接过了尹德的面包,毕竟一天都没有吃过饭。虽然我大致是上午起的床。
“对不起。”尹德吃面包吃到一半,突然说道。
“没事,一次没吃饭而已,没什么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是今天上午我只顾着自己变化出服装了,没有考虑到你还穿着睡衣,被盯着一路,很不好受吧?”他突然这么愧疚地说出来,反而让我有些意外。
我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勉强笑着回应道:“没什么,已经过去了。”被盯着一路确实不太好受。
“实在是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出来,有些紧张,安妮提醒我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没想到他会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出门过,难道他五百多年都没有么?如果说是第一次,在能够不失礼仪只是握住我的手腕引导我在背后跟着他避免人流挤跑,他能做到如此,相比哥哥的至交索尔哥哥,他很有分寸。
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他念起了一段话:
——斯方木屋的汗液漂浮——
——汉克的骨头垂直而下——
——韩方的宝藏融化河流——
——刻女的衣裳飘起柳絮——
霎那间,一个毛毯出现,“乖巧”的趴在他的腿下。像我曾经读过的一个阿拉丁神灯故事里的飞毯。
他摸了两下“飞毯”,使它平整地浮在腰际。他坐到了上面。随即尹德变回自己原来的好似十一二岁的形态。
“上来吧。”
“好。”
坐上后,“飞毯”升入上空,穿过云层。原本黑暗的夜在云层上方竟被上方巨大的月亮照的好似亮如白昼。有些泛蓝的浅灰色的云层,犹如梦幻般的世界。
“尤菲米娅,尤菲米娅!”
回过神来,我和尹德还是在飞毯上坐着,乘着夜色,飞在天空上
“嗯?”
“你和安妮在量衣间发生了什么?出来后我感觉到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我……”难以开口。
尹德看着我,用勉励我的眼神鼓励我说下去。
不知为何,尹德总能看穿我的想法,但是能够以温和的态度用以交流,给予自己信赖。
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为什么,我没有标记……” 第七暗 承诺 “尽管安妮小姐说罗斯嘉德是有原因才会不给我标记,但是究竟什么原因能够让我可以被其他吸血鬼共食都能够被允许的呢?”我湿了眼眶,想象被吸血鬼共食的恐惧感就使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尹德听完我说的话,闭上了眼,双手环胸。他像是在思考。一会后,他睁开黄石般的眼睛, “今天裁缝店的安妮是个吸血鬼,你知道么?”
“嗯,从你跟她说帮我制作血仆的套装就怀疑了。”我有些不明白,尹德为什么说这件事。
“她喜欢人类,也喜欢制作衣服,想和人类在一起,罗斯嘉德大人成全了她。他用魔法掩饰苍白的脸庞和尖锐的牙齿等一些吸血鬼的特征,使她真正融入人群。”
“那她还是不能接触阳光啊,长期躲在昏暗的房间里,这样不会被人类发现么?”
尹德笑出了声,嘴角弯起很好看的弧度,表情看着好像这是个很平常的问题,“罗斯嘉德大人对魔法造诣颇深,艾赫尔塔的书几乎都已经被他看过了。他自创了一个吸血鬼可以在阳光下生存的魔法,一天内维持六个小时没有问题。当然,作为回报,安妮平时给艾赫尔塔提供些裁剪布料制作衣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罗斯大人做过交易吧?”
“……是,我会成为他的的血仆,提供血液,作为交易,他会护我周全。”以他取乐为兴趣,以我个人复仇为目的。
尹德看着我,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那么,请相信罗斯嘉德大人。罗斯嘉德大人是一个说到做到的血族,他从不轻易做承诺。”
“为什么这么说?”
突然他仰面躺在了正在飞行的飞毯上,看着上面深邃的天空:“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在一个贫瘠的村落里,有一个男孩。他是孤儿,是那里的神父在村子前的一条小道上捡来的,出自神父的那一颗善心。再后来,神父发现男孩长得极其缓慢,但智力还有记忆力出众。
神父出于自己快要老死教堂后继无人的情况下,不顾众人反对,在自己去世之前将自己所生存的教堂托付于男孩。神父去世前,将男孩唤于身下:“这个村落的福祉……还没有降临,你生存的这个地方还有希望。你孤身一人,虽然…咳…你已是20岁,但还是四五岁孩子的…样子,先在这里吧,相比外界,这里对于更安全的多…,这里的神的子民…,就拜托你了…他们需要一个会做弥撒的教会,需要一个神父来支撑他们活下去…”神父说完这些,温柔的看着面前和他一起生存了20多年的男孩。
男孩和他对视,闭眼,唱起祝祷。
Living one day at a time;
Enjoying one moment at a time;
Accepting hardships as the pathway to peace;
Taking, as He did, this sinful world as it is, not as I would have it;
Trusting that He will make all things right if I surrender to His Will;
That I may be reasonably happy in this life and supremely happy with Him
Forever in the next.
【(即使一次)生活一天;
(也要)享受一刻;
接受把困苦当成通往安宁的道路;
像耶稣基督那样,接受这罪恶的世界;
相信他(耶稣基督)会使万物修直;如果我顺从他的意愿,
我可以在此生相当的快乐,并在来生与他永享至福。】
神父知道男孩答应了。
一滴泪滑落至神父的脸颊上。
神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男孩独自支撑起那个村落的教堂,并且做的很好。
稚嫩中透露着成熟的嗓音作着每周的弥撒,使得来到教堂的忧虑的人得到心灵的纯净。
就这样,镇子过了第一百年,由于位于西方和丝国的货物运输经过的交接带,当丝国运来一些货物路过时,会时常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渐渐,这里富裕起来。
又一百年过去,丝国的运输突然中断了从这里运输货物的路径,这里又开始贫瘠。两百年的岁月使男孩终于长成了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几百年才成长几岁的男孩,已经由最初的敬仰渐渐变成了恐惧。
“晚上最近经常有不干净的东西走在村里,而且琳达晚上出门给老人送食物时在路上失踪了。”
“是呢,而且咱们村的流浪汉也不见了,现在村里只有那个破旧的教堂是卓夫(那个男孩)的是一个人。”
“现在晚上不安全,要不要接他到咱们家里呢?”
“你疯了!他可是活了几百岁的妖怪!我爷爷幼年时就知道他在那座教堂里,说不定我们村庄的失踪的人就是被他给吃了的,不然他怎么这么年轻。”
“就是就是,传说匈牙利一个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的夫人,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虐待杀害了600多名少女就是为了保持青春。”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有这种事!”
几个村民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些对于男孩的莫须有的罪名,终于,在一次夜晚,男孩的村子里有一家人被吸干了血,村民的恐惧终于爆发了。
第二天下午,村民们战胜了自己的恐惧感,集合起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从教堂拖到了大街上。
炙热燃烧后的火把冒着星星游离的亮光,贴上了男孩的脊背。
带有尖锐的荆棘参绕在男孩的身体和头上。
黄昏,男孩被钉上了十字架。
“烧死他!烧死他!”村民们叫喊着。
男孩什么话都没有辩解。
他看到他的村民们眼睛里对他的恐惧和颤栗里,还有被鲜血蒙蔽的兴奋。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他只是想着,教堂里的圣经还没有带走,尽管他已倒背如流。
神父临死前说这里的村民还需要拯救,尽管他现已被村民钉在十字架上。
他生活在这里有两百零六年,尽管他并不熟悉这里的村民,但是只要村民到教堂来,他始终如一的对待。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为何。
他只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茫然地看着太阳落下山头。
茫然地看着村民把他和他背后的十字架背到木头堆上。
茫然地看着村民手上拿着闪亮的火把走到近处。
茫然地看着远处一个后面有几个黑影追着的村民叫喊着吸血鬼来了。
茫然地看着村民作鸟兽散。
茫然地看着吸血鬼把村民们掏出血窟窿,血溅到自己的脸上。
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一切回归平静。
站着的只有那些有黑色的被雨水褪去红色的血族。他们没有杀他。
血族群排开一条道路。
一个深色华贵的血族少年走上木堆,走到他面前。
“他们为什么杀你?”
“不知道。”男孩自始至终都很茫然。
“……你多少岁了?”
“两百零六。”他诚实的回答。他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位血族少年摸了摸他的脸,是人类的温度,“你不是血族,”随即好似有什么想法在少年脑中绽放,紫罗兰的眼睛在雨下闪动着:“但是你很有用。”
随后,男孩被带走了。
由于眼睛蒙着布,男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可以确定地是,应该是血族的某个城堡。因为每个送饭的人每次都不一样,但他触及他们肌肤时都是冰凉的。
后来,他被带着去了大厅,因为他听到了觥筹交错,酒杯碰撞的声音。
“难得罗斯嘉德大人会参加这次酒会,不再继续坐下聊聊么?”
“谢,没必要,如果格莱德亲王是想得到能在阳光下生存的魔法,那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代价不是您能支付的起的。”
“怎么可能!我有的是财宝和优质的血仆,你想要什么我拿不出来?”
“呵呵。”
随即听到了脚步远去的声音。
“罗斯嘉德大人请留步。”是那次和他对话的那个少年的声音。
“噢~是你。格莱德亲王的小崽子,有什么事么?”
“我代叔父的无礼向您道歉。我有一份礼物,觉得您会喜欢。”
“…哼,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不多。”他这样说着,但是他还是停了下来。
视线突然明亮。有人把男孩眼前的布揭开了。
男孩面前,是一个很高大的吸血鬼,少有的灰绿瞳色闪耀着,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孩。
男孩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吸血鬼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盯着自己。
那个吸血鬼默了半响,说道:“我不喜欢被束缚。”
那位少年接起了他的话,笑道:“罗斯嘉德大人说的严重了,我对您的能在阳光下生存的魔法不感兴趣,只是希望您能够加入我们族中,以我个人的名义,做个类似人类社会中的顾问就可以。”
罗斯嘉德大人只是静静看着那位男孩,没有回答那个吸血鬼少年。
“您意下如何呢?”少年追问道。
他大笑起来,转身看着那位含笑少年,灰绿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你很不错。我答应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薄唇向上微弯,“Venture(梵卓族)格莱德亲王的小崽子——格雷·埃舍施特·格莱德。合作愉快,罗斯嘉德大人。”没有冠姓氏。
后来,那位被血族带走的男孩就和罗斯嘉德大人一起生活在艾赫尔塔里。
罗斯嘉德大人给了男孩很大的权限。赋予男孩房间,衣服,有时会带着男孩实践生活。男孩可以随意在塔的任何地方,读塔里的任何书籍。这些都是男孩自己想都没想到过的。
他问过理由。而罗斯嘉德大人的回答是,
男孩是精灵族的后裔,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精灵。
其次,他是最有能力继承这座塔的人,作为他的后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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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也是一个吸血鬼,她是喜欢人类,也喜欢人类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所以请罗斯嘉德用魔法帮她转换身份,可以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去。作为交换,安妮无条件的给罗斯嘉德定做衣服。当然,罗斯嘉德大人不会奴役,而是一种正常的交换而已。
17世纪初,匈牙利的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这位阿姨(此时一个女人经过:什么阿姨,你叫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额,不,这位美丽的小姐,在喀尔巴阡山脉中的赛伊特城堡里,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虐待杀害了600多名少女,她喝着少女的血、泡在血中沐浴,以期获得永远的青春美丽
终傅圣事:现在称傅油圣事。终傅〈Extreme Unction〉,即教徒临终时敷擦圣 泊。一般在教徒年迈或病危时,由神甫用经过主教祝圣过的橄榄油,抹在病人的耳、目、口、鼻、手、足,并念一段祈祷 经文,认为这样可帮助受敷者缓解病痛,赦免一生的罪过。
Venture(梵卓族)的吸血鬼在没有成年时都只能冠以教导者的姓氏。格雷的教导者是梵卓族的格莱德亲王。 第八暗 精灵 对于尹德的经历,我五味杂陈。既感叹于那个村庄的人们忘恩负义,又对尹德最后能遇到罗斯嘉德大人帮他解救于水火,否则,在那个叫做格雷的血族还在囚禁他吧。
尹德看出了我的想法,对于我认为如果没有罗斯嘉德大人,格雷会囚禁他的想法做出了解释:“不会的,虽然我对梵卓族的格雷并不了解,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我理解的话,在他确认我不是人类却有温度的时候,就决定了把我送给罗斯嘉德大人的这个计划。我有一种直觉,他一开始就认定我是精灵族,而且,他知道罗斯嘉德大人与精灵族或者与精灵族的某一个精灵素有渊源。”
“罗斯嘉德大人和精灵族…有渊源?”
“嗯……怎么说呢,”他挠了挠自己微卷的金黄色头发,不确定道,“熟悉感。在我第一次跟着罗斯嘉德大人进入艾赫尔塔的时候,对这座塔就有异常熟悉的感觉,这是我两百零六年之前从未有过的,并不是对屋内局部摆放的环境的熟悉,而是对塔的整体构造。或许是自己本身精灵族的习性相符吧,不过,在塔里生活的这些年里,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精灵来拜访过这座塔。这也和罗斯嘉德大人说过我是精灵族唯一的后裔这句话不谋而合。所以这是我的推论,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惊叹于尹德的推论。
“艾赫尔塔很高,高过云层,早已不能是英里高来衡量,涵盖的天南地北的书籍数不胜数,可是塔里的书籍从第一层到最高层,我都没有检索到任何关于精灵族的介绍或者传记类的书籍,像是罗斯嘉德大人在掩盖些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内容。”
“你没有问过他?”
“没有,既然罗斯嘉德大人有他的用意,那我没必要一定要去追问,这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尹德对于不是自己能知道的精灵的事很宽容,而且,自己虽然是精灵族的一员,但是和精灵族联系几乎不曾有过。 所以不关注,也不会有羁绊。
“对了,”尹德想起什么,有点歉意的看向我,“关于标记,我只是在外出实践中听到的传闻,才略微了解这些事,罗斯嘉德大人虽然是血族的吸血鬼,但是他本身与血族联系并不密切,甚至是讨厌,故他很少收集关于血族的书,更多的时候是去参加魔法协会或者研制魔法药剂所搜集的魔法类书籍。”
他在替罗斯嘉德解释:“而且最近这几百年血族也只是增加一些在罗斯嘉德大人看来无足轻重的规则或者乐趣,所以在塔中关于吸血鬼的书都是很有年代感,关于标记的事也是近一两百年才兴起的规则,可能罗斯嘉德大人对这些并没有施以关注,对你没有标记这件事并非有意而为,”抬起双眸的他,眼睛发亮:“所以请你相信罗斯嘉德大人,信守承诺一直是他的处事准则,至今没有例外过。”
“嗯,好。”尹德说的有理有据,我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他至少是和罗斯嘉德大人一起生活叁百年左右的精灵。
即使这个精灵曾经经历过人类的莫须有的猜忌和责难。
“尹德,你是精灵族的精灵,你讨厌人类么?毕竟他们曾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我看向自己揪紧的裙边,“而且,自己也是人类,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厌恶感?”
尹德看着我,沉默的摇摇头,“不会,即使人类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我也没有想恨他们的感觉,相反,我很幸运,才会在这里和你谈心。或许你是一样在困顿中被罗斯嘉德解救出来的人,才让我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非常庆幸能够和你结识,但是你后面那一句话我并不赞同,我和他只是交易而已。”被罗斯嘉德大人解救?我不会有这种感激的感觉。
尹德没有说话,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即使他并没有经历过我的一切——被血族破坏的一切。
即使我和罗斯嘉德大人做过交易。
如果罗斯嘉德大人没有答应我当时的交易,我能走过那片家族的,被血族围绕的森林么?
机会微乎其微。我也没再说什么。
座下的飞毯继续载着我们飘在白云上方,以非常平稳的速度运行。
依稀看到艾赫尔塔的轮廓了。
现在的时间,要不要再去看一会书?我想到艾赫尔塔的书层,虽然有数不清的楼层,还有每一层都有叁米高左右高的书架,以及尹德每次都以自己瘦小的身形去搬梯子爬上去找自己看的书。
“你既然可以有魔法飞毯,那为什么拿高架的书还需要梯子呢?”直接一个飞毯带着自己飞上去拿书不就可以了么?
“因为,凡是书,都值得我去用谦卑的态度去取。”尹德看着远方的艾赫尔塔这样郑重地回答。
不知怎得,我想起尹德在讲述自己经历时说过的罗斯嘉德大人说的话——他确实很有资格成为这座塔的继承者。
回到塔中,发现没有点灯。罗斯嘉德大人少见得还没回来。
尹德收回飞毯,瞬即响指打出,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看来罗斯嘉德大人在魔法研究会研究药剂。”尹德一边走进来一边呼唤隐形的魔法仆人,准备简单一点的食物。
“他经常会这样么?”虽然在这里一个星期左右,但我没有见到罗斯嘉德大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回来。
尹德手触及自己略显轮廓的下巴,回想道,“很少,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在魔法研究会中,次之就是血族Venture(梵卓族)氏族举办的酒会。罗斯嘉德大人是一位非常自律的魔法药剂奥术大师,在作息方面很严谨。”
“Venture(梵卓族)氏族是你说的那个名叫格雷的那个少年的吸血鬼氏族?”我记得尹德讲到罗斯嘉德大人曾为了他答应成为冈格罗氏族的顾问。
“是的,而且,那位名叫格雷的少年现已临近释放身份的成年期,格莱德亲王已经准备将自己的权力让渡给他,现在应该完成这些交接了。照这样看来,罗斯嘉德大人在梵卓族那里的酒会几率大一些。”
吃了些简单的面包和桑葚汁后,尹德说今晚我们先休息,明天再看书,而且,罗斯嘉德大人计划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让我消化血族的知识,今晚休息不会有什么问题。
洗漱后,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冷白色的光。
我的复仇计划还没有开始, 罗斯嘉德大人说血族同盟的计划者和参与者都不是他,假使这样,那么关于血族同盟的计划者和参与者也没有头绪。我只是了解血族分为十叁氏族,他们又独立划分为四大阵营,密党,,魔党,中立以及灭亡氏族。
而尹德所提到过的格雷,是梵卓族的吸血鬼,而梵卓族在秘隐同盟中是处于领导者的存在。
那么罗斯嘉德呢?他是在叁百年前才加入梵卓族,勉为其难的成为梵卓族的顾问,那么之前他是归于哪一氏族?
罗斯嘉德大人计划了一个月让我接收血族的知识,那一个月之后呢?
太多的疑问,仿佛置身于泥沼,越探究越让人窒息。
自己最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熟悉这些知识,作为自己头脑最先武装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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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出现的氏族:
梵卓族(固有标签:密党领导者):格雷、罗斯嘉德(后期加入)
托瑞多族(固有标签:艺术家,审美能力强):莱兹 第九暗 礼裙 当我将似成年人拳头厚的《血族简书》读到最后一页时,我们再次去了安妮的裁缝店,和上次我和尹德一起不同的是,只有罗斯嘉德带我一个人过去。
“久违久违,真是好久不见,大人近日可好?”安妮亲切问候。
“嗯,帮她订一套礼裙,在下个月宴会上穿。”罗斯嘉德手向背后引向我,开门见山。
安妮看上去有些意外,不过马上意会,“好啊,”安妮温柔地看向我,“奥菲利亚小姐,想要什么样子的呢?”
“额……我并不清楚。”以前,礼服从来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通常哥哥和父亲会给我安排好晚会我需要的东西。
哥哥曾经这么说道:“你只需要美丽的站在晚会的中央就好了”。现在,当我自己开始主动做这些决定时,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出来安妮有些不满意,可能因为既然这件礼裙是我穿,我应该是最能主导这件礼裙的样子,可是一句‘我不知道’就全然打发自然是不行。
突然安妮看起来像是有了点子,“既然这样地话…大人,做您上次预定这几天参加冈格罗族舞会地那次礼服相配的吧?正好一起拿回去。”安妮看向我,俏皮道。
“可以,去做吧。”罗斯嘉德沉默了一会,回道。
“好嘞。”得到回应的安妮去了自己制衣间。
店里的候客厅里,罗斯嘉德找了一个窗外的沙发坐上去,从旁边书柜拿起一本书看。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棕黄的发丝和侧脸,就像是以为绅士在角落安静的品茶,享受着自己的时光。如果他不是吸血鬼的话。
礼物的样板很快做好了。
黑色的裙子,衣服上层突出裹胸,裹胸上半部分截至的布料加了绒毛处理,看上去有些俏皮感。
“这件裙子的布料我会采用丝国的缎料来进行制作,相信我,会很出彩的。”安妮兴奋地说。
我个人认为这次宴会的礼服交给安妮来做几乎没有问题,因为之前经过安妮先前给我做的衣服都很合身。但是罗斯嘉德却说道,“安妮,你在服装设计上有独到地研究交给你没有问题,”他严肃地说道,“但是这件衣服的布料太多了。”
?!
什么意思???
“我要她在这次宴会上成为最夺目的存在,所以抹胸上方的布料都不要,裙子再短一些。”什么?!
安妮面露难色道:“嘉德罗斯大人,虽然我们血族宴会的女性血族装着都普遍偏性感,但是让这位十六岁的女孩穿这么性感的衣服,着实有点不符合这个女孩的气质呢。”
罗斯嘉德没有说话,反而低头在沉思的样子。
等等,这有什么值得沉思的么?衣服如果按照罗斯嘉德的想法来说就是太暴露了啊,我内心崩溃道。
“嗯……那至少把上身裹胸往上的布料给去掉。”罗斯嘉德看上去像是做出了一个“折中”的选择。
安妮听到这,开心的回应道“OK,这一带改进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拉住了安妮的裙角。安妮注意到我,安慰道,“放心,这一点还是可以的,我会把它改进的更适合你,”随即她悄悄凑近了我耳边,小声说道“本来我就想这么做的呦,没想到罗斯嘉德大人会比我更大胆些。”向我随即眨了眨眼睛的安妮说完便跑回了试衣间,做着“制作大业”。
其实,我想说:还是有点露啊……
仔细想来,虽然我以前参加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宴会,并且每次都是哥哥或者安娜老师安排我穿的宴会的礼服,但是每次的礼服都是几乎脖子以下都是严丝合缝,几乎不给我裸露肌肤的机会,我也会在宴会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过清凉或裸露大片皮肤的女子,她们自信的展示自己细腻或者闪闪发亮的肌肤,举手投足都展现着高贵的气质,令我羡慕。但是当我自己在房间里拿着床单整理成暴露的衣裙在镜子面前时,无非布料的问题,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到头来还被进入房间的哥哥看到,后者红着脸拿了厚的被子把我层层包裹,抱回床上,并训诫我不能这么穿。
当我问为什么时,哥哥支支吾吾的回答出叁个字——太暴露。
所以,对现在的我来说,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胸部以上的服装全部没有(睡衣除外)的礼服,这对于我来说仍是不小的挑战。
“安妮已经收集做礼服的材料和制作式样,十五天之后你再来一次量一下尺寸。到时你和尹德到时间来取。”罗斯嘉德仍然在看书,头也不回。
“好。”我知道他在和我说。
我突然想到他适才说他要我成为宴会上最夺目的存在,那是为何呢?
“罗斯嘉德大人,我有问题想问您。”
“说。”
“为什么您要我在下个月宴会上成为宴会上的焦点?”
罗斯嘉德听罢,合上了书本,灰绿色眼瞳撇向还在站着等他回答的我。
“你的目的没有忘吧?”
“嗯,没有忘。”
“下个月之前,把其余一些关于血族的杂书看完,再由尹德把近一百年的血族事件交由你了解,你就该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您的意思是……”
如果他带我来到他居住的艾赫尔塔不仅以他取乐目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目的进一步奠定基础,那么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我的目的远没有结束,他的目的也从未休止。是什么让身为吸血鬼的他做一个有损于血族的事,还自得其乐?还是说,他根本认为我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又为什么会给我机会让我了解艾赫尔塔有关于血族的书籍呢?
罗斯嘉德难道……在为我筹划?我有些看不懂他。
“这次宴会,只是一个梵卓族某人的成人礼宴会罢了。你不用太过于忧虑,你只要记住你的目的。”
“是那位格雷的那个吸血鬼的成人礼么?”记得尹德曾经提起过罗斯嘉德最近经常不能准时回来,是因为梵卓族几次宴会的原因,其中提及过亲王让渡权力给一个名叫格雷的子嗣。
“呵,看来尹德告诉过你不少东西。”
“只告诉了我这些。”
“足够了。”罗斯嘉德抬手示意,“剩下的不需要知道。”
“好。” 第十暗 会很孤寂吧 我们作为最后一位入场,是罗斯嘉德安排的。大概是想让我惊艳那群全是吸血鬼的宴会。
我并不这么认为,可能对于我来说,我能够惊艳的,是他们的味蕾吧。
玫瑰花瓣零落的红毯上,踩着玫瑰花瓣的尸体,我们踏过红毯,一步一步朝着宴会厅前走去。
离宴会厅越来越近,我嗅到的空中脂粉的香气,混杂着有些玫瑰甜腻的味道……
各式各色的裙装包裹着各样窈窕的身姿,清一色的侍从笔挺的脊背,手托着杯盘,杯盘随着侍从的步伐小幅度晃动,摇曳着闪光的红酒杯内的葡萄酒或者是血液,分外发红。
而剐蹭的红唇以及附着着杯壁粉红色的印记,隐含着诱人意味,又预示着这次宴会已经开始。
我深深吸气呼气,抿了抿唇瓣,淡红色唇膏有着鸢尾花香味。味道略淡,类似紫罗兰,又带一些干净的皂香。
“你准备好了么?”罗斯嘉德低头问我。语气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可能他察觉到我略显紧绷的握着他的臂膀的手。我也感觉到我手微湿。
隔着黑色的薄纱,虽然这是安妮衣服的设计,但由于我仰头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神色,如果单从语气来听,心情不算很差。所以简短回应他:“准备好了。”
旁边的尹德在罗斯嘉德的另一侧,他变成之前去定做衣服时的样子——身高和模样都略有成熟化了。他落后了几步,罗斯嘉德身后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回头看见他张嘴缓慢开合,用口型告诉我:“安心。”随即向我眨了眨眼睛,便加紧步伐回到罗斯嘉德另一旁。
看着他们关心,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紧绷的心情还是缓和了不少。
要开始了,我将要踏入的斗兽场。
事情要开始两天前,我才发现,在罗斯身边的自己对于复仇计划只是单纯轮廓而已,而自己真正的复仇计划都没有规划过。
我坐在客厅内单人沙发上,隔着半步的距离与坐在长沙发的罗斯嘉德谈话,而仅仅第一句,就让我消化了好长时间。
而罗斯嘉德并不着急,静静的等我开口。
“什么?我……要留在参加冈格罗族格雷的成年礼上?”我很讶异。
“是,并且,你会留在那里很长时间。”罗斯嘉德淡定道。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之前只是认为一次宴会罢了,没想过我会在留在那里,可是,我留在那里做什么呢?
罗斯嘉德脸色变得阴沉,“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复仇计划没有制定。”
“我……”我很想反驳,但是真的如他所说,在这座塔里,我只是在单纯的看书而已,那个血族的史料厚书已经翻了两遍,可是,对于自己的计划实施没有一点帮助。或者说,我不懂怎么制定自己的计划,当我把这本书翻看两遍时,越能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身体协调性稳定,元素的使用,极强的修复能力,还有每个种族特有的属性技能,这些都是人类没有的。
他们太过强大,对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来说。
罗斯嘉德见我没有说话,只是鼻息重了些,像是在生气。
“这个史料只是让你了解他们的强大么?你很聪明,从你见到我一开始知道自己能力不敌我时,你会妥协,会以一个平等的立场进行交涉。那是你在危机时做出的反应,但是你现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或许,只有当你认为这是一个危机时,你才会做出当机立断的决定,在我这里,你发展不了太远,更不要提你的复仇计划。”
他像是在告诫我,语气不轻不重。不知为什么,我想到了死在那个鲜红夜晚的安娜老师,她在教书时也是以这种口吻来教我书本。“这本书是独特的,你既然在此读过,就会发现,纵使我们强大,那儿只是表面而已。你应该庆幸,你学的不是人类的历史而是血族的历史。”
随即他冷哼一声,“当然,这些历史都一样,都是自我夸赞的胜利者和自我为中心的种族该写出来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这些书的内容不是真实的?”我迎合着他的话,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历史是真实的,只是书写历史的人自然不会把真实带到史书上来。因为他们是胜者,胜者会写利于他们统治的东西。”他耐心的解释,把我当成一个学生一样,接着一句痛批,让整个教学流程无比和谐:“你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不懂如何运用它。”
“……你的意思是这本书是假的内容?他们有弱点?”我努力忽略那些人身攻击。
“这本书是真实的,但做这本书的吸血鬼坦·桑·鸠基奎泰尔已经死了,被血族处以极刑。但是这本书在血猎中流传甚广,甚至研发出很多对于吸血鬼来说很强大的武器;而在血族中,他的书被立为禁书,被血族禁止拥有。”他把头偏向一边,嘲弄道,“真是迂腐的可笑,禁书却写了真实的历史。”
“那么,真如这本书上所说,他们没有弱点么?除了阳光和圣物。”他们强大,不老不死,阳光和圣物这样两种东西我都没有。即使有,也没有办法靠近他们身边。“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仅凭我自己一个人的复仇那要如何做?”
他把那本《血族史则》轻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用手戳了戳我的头,“用脑子想。他们强大,但并非坚不可摧。……我也一样。”
他指尖碰到我的额头,眼神温柔起来,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并且期待着我的思考。“只不过,当一个生物越来越强大,那他的弱点就会越来越少,而最后,可能仅仅只有那一两个弱点,只是那最后那一两个弱点,将会是最致命的。”
“……”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懂他。他是一个神秘的吸血鬼,明明出现在我家族外围,却只当看客;和我达成交易,收留我只是作为自己兴趣;以及……他很清醒,对事物似乎看的很透。
我有时会在客厅看书,那里的阳光方向正好,就这样坐在铺有地毯的木地板上,坐下来会很舒服。尹德也有时会坐在客厅上翻看那些古老的文字书。只是没有想过我在这里的一周后罗斯嘉德也会在客厅里看书,只是他会半躺在沙发上。
后来我才从尹德那里知道:罗斯嘉德虽然身为血族,但是不怕阳光,似乎是他做的魔法的效果,就像他给安妮施的魔法一样的。
当他不再出门去魔法协会或者去血族那里应酬时,他似乎总是在客厅,一个人时看书,默默深思,静静慵懒,每隔一段眼睛瞟向门口处,过一会儿再转回去,然后眼神微眯。像是一只猫,就这样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除了吃饭有兴趣自己做时,一直可以这样循环,直至墙壁摆钟敲响夜晚的十一点。
像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很久都没有回来的人。和罗斯嘉德生活了叁百年多的尹德这样说道。
而我只是看到像父亲那样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细绒的薄毯盖在那略显肋骨的身体,阳光在他凹陷的眼窝留下阴影时,我总会这样想,叁百年前,在尹德还没有在这里生活时,他坐在这座高塔中某一层一小块沙发上,守着这座塔,等一个很久没有回来的人——会很孤寂吧。 第十一暗 礼裙 “尤菲米娅小姐,你还在房间么?”随着一阵敲门声,房间一片寂静。尹德犹豫了一会,开了我房间的门。
我的样子肯定是有点滑稽的:头发凌乱着,礼服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合身。它正半穿在我身上,因为礼裙从裙底穿着腰际卡住,现在穿也不是,脱也不是。就像刚刚尹德敲门,我给他开也不行(自己动不了),不开(就这样一直卡着)不行。
与礼服相搭的那些配饰虽然精致,但是杂乱,被我不知道搭配身体哪一个部位而随手放到一边。而我身体正在捯饬怎么才能穿上这一套礼服中的重点——礼裙。
我是真的慌乱了。这套礼服明明之前安妮给我看过设计样板,而真正到我穿着的时候却难倒了我。这不像是之前安妮给我做的衣服的版式,长的丝绒飘带以及不知道应该搭配哪的七八个配饰,还有礼裙窄细的腰部设计和我之前穿过的克里诺林裙完全不一样,让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材感到失望。
尹德看了因为穿礼裙而憋的气闷动不了的我一会儿,抱身,手轻轻抵在自己鼻下,盖住了他的唇,肩部开始抖动起伏,眼部卧蚕都出来了。
他是在笑我!我确定!
“咳咳……”尹德咳了一声,整了整领带,好像想要自己看上去严肃一点。他今天穿的异常正式,灰色很正版式的西装,连身形都比上一次去爱丽丝小镇看望他的要高一些,只是看上去比哥哥小一两岁样子,但已经比我高一头了。“尤菲米娅,这套礼服不是整个套上去的,”他眉眼带笑,“安妮的礼服设计和你平时日常服装或者是血仆服装有些不同,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一点想提醒你就冒昧进入了你的房间,实在抱歉。”
所以…这就是他看着我穿这件礼服发笑的理由?反正不能相信。一定是我的样子太滑稽,他才会发笑。好在他笑的很拘谨,让我不那么尴尬。
只是我脸很烫。
“那你能帮帮我么?我真不知道这个应该怎么穿。”我现在脸估计是红透了。
“嗯,当然可以,”尹德走进仔细看了看我半穿的礼裙,不到一会儿眼睛不那么自然的随着头低了下去,头瞥向一边,不在看我,但是他金黄色的头发和白嫩的皮肤衬得他略显透明的耳朵明显的淡粉色:“那个……,你…里面穿没穿衣服?”
“我……”穿了。但是胸部的吊带被我拿下来了。原因是这个礼服抹胸式。但是如果从外面看的话确实是像没穿内衣。
如果我现在说穿了,他会不会帮我脱?可尹德会不会在脱得时候不小心一起脱下来?
整个气氛像个烤炉。
就在气氛十分微妙的时候,尹德转过头来,没多看我,而是迅速弯腰到我腰际。
他首先在礼裙缝合处找到衣服的暗扣,把礼服困住我的手臂给释放出来,在衣服即将下滑的前,他一把拦腰抱住我,走向床边,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
随即立刻背过身去。
“你看看你手臂有没有酸,如果手臂能动,我就背对着你教你你穿完礼服,我再正面指导你其他配件如何让穿戴。刚…刚安妮用使魔发来信件,告诉了我礼服的着装步骤,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礼服很快就能穿好,你的身材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还有,时间是晚上的宴会,我们有时间来准备的。”尹德背身说着一连串的话,可能他一口气说完有些困难,所以憋得他本来只有耳朵上的淡粉色蔓延到的脸颊上,颜色都由淡粉色粉变成了粉红色。
而我愣愣的听完他说完了整篇话。
可能我还在沉浸在刚刚身体漂浮的过程里。
尹德很温柔,整个身体没有挤压感,尹德就像是捧着一朵易碎的花瓣一样很轻柔。轻柔的抱起,轻柔的放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却又迅速,我竟惊讶地连句赞叹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只是支支吾吾地回应他的话:“好…好的。”
随后,尹德真的只是在背后教我怎么穿好裙子。
原来,安妮借用了丝国的着装类型和衣服,在本来的样板上做了改良,相当于是我们撒克逊服饰与丝国的服饰的结合。所以在穿着手法上会有很大差异,以至于我第一次并不会穿。
这礼服穿着确实和我之前穿过的衣服不一样——有暗扣,礼服是一片式,在胸侧需要自己系好,再顺滑的缎料作为腰处的修饰,礼裙就算完成了。暗蓝色的布料随着光的照射有点点反光,像星星一样。而之前的礼服束腰带和克利诺林裙那种庞大的裙撑不同,相比这个礼裙,之前在家族中的衣服除了睡衣都显得繁缛复杂。
看在镜子前穿着蓝色礼裙的我,不由的发起了一声赞叹,衣服真的好漂亮。
不得不说,安妮是一个很有天分的服装设计师,她的衣服很好看。
“你也是。”看着穿完礼裙的我站在镜子前,尹德也走进了过来,手里拿着剩余礼服配套的东西。
“这礼裙配套的东西……好多。”我盯着尹德手里的那些大大小小同一色系的配饰,我真的认不清应该穿到身体哪个部位(笑哭)。这些配饰和我之前穿的都不同,光一件礼裙都花费这么多时间,我都有点想打退堂鼓:只穿这一件礼裙就可以了。
“你不用太过丧气的,安妮新寄过来的信件明确表示了这件礼服是她的一个创意点,既能表现你的通透感和清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你在思想上有一定思想程度的一名女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尹德这么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我如果反驳,他一定能更认真的说出更让我害臊的话来,尽管当事人毫无察觉。
这一个月下来,尹德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也让我的羞涩无处遁形。尹德见我没说话,便轻轻捂嘴笑了一下,便开始分类那些配饰。
那些配饰很快就被尹德分类好了。尹德告诉我,这一部分是手饰,那一部分是Choker,也就是颈带,另一部分是发饰,还有脚饰、耳饰……
“可是,我没有耳洞…”我生硬的插进尹德把这些饰品分类的言言自语中,希望能从他的专注中获取一些能注意到我缺陷的地方。关于耳洞我是想做的,只是哥哥和父亲管得严,需要成年以后才能钉上。所以之前没有实际践行过。
可是他仍然仔细地分辨着那些饰品,说道:“没有问题,安妮在给你量尺寸地时候注意到你没有耳洞,所以把耳饰换成了耳夹式。虽然没有耳钉式那么牢固,但应该也足够用了。安妮在设计上一直很仔细。”
看着安妮这么细心的为我的礼服做这么多准备,突然觉得之前自己只穿礼裙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辜负了安妮的心意。
我主动加入到了这些饰品的分类后的穿戴中。
这次礼服搭配相应的配饰的效果很棒,如果礼裙是使其令人惹眼的存在,那这些配饰就是点睛之笔。最后配上有高跟的鞋子,让只有64英寸的自己没有看上去没那么矮。
尽管我并不擅长用高跟鞋走路,甚至跳舞。
后来我觉得没关系,因为是吸血鬼的宴会,如果真的有吸血鬼邀请我跳舞,我会踩烂他的脚!
这一想法在看到尹德手里抹着奇怪的粉给转移走了——尹德手里仔细地翻握着类似油脂地东西,参杂着细白的粉。
后来问了才知道,是抹脸的。和之前在府邸中女仆们涂抹的膏体不同。
当我一切收拾好后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奇怪,血族的妆容审美是这个样的么?殷红的脸庞,粉红的眼影,甚至是猩红的唇色。
从房间出来见到罗斯嘉德的时候他正在沙发椅上喝咖啡。
见到我后,我以为他会很惊艳我的装扮,没想到他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他因为呛到咖啡咳了几下,便急匆匆的向我施了一个魔法。
顿时感觉脸部清爽了许多。那个魔法应该是有清洁功能。
“我差点忘了,尹,”罗斯嘉德尴尬地又咳了一声,“你之前只是做过傅油圣事,对于尤菲米娅妆容还是我来吧。”
语毕,便在身边出现了一个圆圈的小洞,应该是空间转移或者贮藏室的魔法,他把手伸了进去,拿出一个看上去很老的方盒来,方盒不小,倒也不是很大,仅仅两手能拿着。随后就掠过尹德身旁领着我去了房间。留着尹德在我身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尾。
后来当他把那个方盒打开的时候我才发现是化妆盒。
“你应该庆幸我是宝石科属系魔法师,对石头有所研究,现在的人类化妆材料都含有有毒的砷或者铅成分,虽然能使面部变白,但这代价也是你这个年纪不能承受的。”他拿起盒中细细柔柔的毛刷,蘸着粉白色的粉末,轻轻用柄部在盒边点了点,一些多余的粉末落了下来,像慢慢飘起的细雪。这个手法我见过。在还没有烧毁的宅邸中在家庭聚餐前,整理仪容时我身边的仆人就是用这样的手法把粉扑到我的脸上。
“所以,这些是没有毒的化妆材料么?”
“当然。”
“……”我没再说话。任由着罗斯嘉德用娴熟的手法在给我脸扑粉。虽然我知道罗斯嘉德是魔法师,一些实验性的材料都会接触,但这接触的一个多月以来他没有画过妆,哪怕是魔法师集会或者血族举办的宴会。
所以他没有化妆的习惯,哪怕是在正式场合。
而他会准备这些化妆品,还研究过人类女性的化妆材料。那就意味着——那是给一个女性准备着的。
是他一直都在等的那个人么?
罗斯嘉德扣上盒盖,在盒子后方抽出食木制方盒,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食指般大小圆柱状的木制品,里面竟旋转出粉红的柱状物体。
“这是?”我第一次见可以可以旋转的柱状化妆品。
“嗯……唇彩的一种,只是盛放的形状不一样就换了一个名字,也就科洛布拉罗这么讲究,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叫做口红。”他凑近抬起了我的下巴,带着命令的语气:“张嘴。”
他把那个叫‘口红’的唇彩轻轻的以点的方式竖涂涂在我唇上。这种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见。科洛布拉罗先生教罗斯嘉德这种手法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罗斯嘉德俯身凑过来的时候,我都能近距离看着他细腻的脸,阳光下发光的绒毛,细长眼睫的扑簌的频率几乎我的心脏都莫名其妙的跟着跳跃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罗斯嘉德真的很帅。虽然他脾气不怎么好,却也不暴燥。但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更多的是教我如何读书才能获取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也会细心教我,除了有时候吸血鬼的本能喝我的血外,他可以算是对我很好的‘老师’。如果他在知识方面都可以涵盖天南地北的博士那样的人物,像是化妆类并不擅长的罗斯嘉德如果向另一个人请教的话,那人会是何方神圣。
等罗斯嘉德涂完,我就迫不及待问:“也是那位科洛布拉罗先生教着这样涂抹这种唇彩么?”
“你问有点多,”罗斯嘉德有点烦了,“这次宴会你应该能见到他,到时你再问他就是。现在先不要打扰我。”他正在专注地忙着手中的‘大业’——化妆,给我。
我只好配合。
宴会啊……我想了想,好像可以自己自由交际的样子。按照罗斯嘉德话,可以问一问科洛布拉罗先生一些化妆的问题。罗斯嘉德应该和他很熟。
罗斯嘉德手指出现一小团火,从方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火柴,点燃。
那个宴会的话是梵卓族的格雷的成年礼,而按照罗斯嘉德的说法,我在那次宴会上是焦点。那么,一个吸血鬼的成年礼会容许一个人类成为一个焦点么?
罗斯嘉德把燃烧一半的火柴棒吹灭。他把带着黑迹的火柴棒轻轻顺在我的眉毛上。
关于这场宴会我还是有点疑惑,不过想到罗斯嘉德他们一起过去心里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直到宴会的主人公,那个叫做格雷的人只是出于普通礼仪俯身吻住我的手背时,我感到身体散发出的战栗。那一刻,紫罗兰色眼睛盯着我,就像一个贪婪的野兽专注着自己势在必得的食物。而自己仿佛置身于深井中,寒冷侵袭,孤立无援。
后来我才知道,哪怕是在很久之前,被他玩弄于鼓掌的,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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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布拉罗镇(Colobraro):远离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和主要旅游景点,距巴西利卡塔南部偏远地区的马泰拉(Matera)100公里,与其他意大利城市格格不入。这是为什么?它不仅在意大利而且在整个欧洲都被称为最受诅咒的小镇。
神话和传说在这里交织在一起,有婴儿出生畸形,公共汽车撞车,建筑物在神秘环境下倒塌等故事。最近试图迷信的尝试是,演员们扮成恶魔和其他可怕的景象在小巷中穿行,并在大型露天表演中表演诅咒。
口红:生于16世纪的英国伊丽莎白女王一世,
是口红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重要人物,她以石膏为基底发明了固体唇彩,成为现代口红的始祖。
她对口红很是热爱,甚至用胭脂虫,阿拉伯树胶,蛋清,无花果浆等为原料,混合出了自己独特的口红配方。她唇妆独具一格,被称为“英格兰大红唇”,引领了当时的时尚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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