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 江南春雨图轴 1953
其一
神妙无方迥绝尘，游丝风格至今新。
妍媸莫论先张陆，千古传神第一人。
潘天寿 兰竹图
其二
抚琴直令众山响，可羡澄怀宗少文。
丘壑栖迟何碍老，卧游情趣自超群。
潘天寿 八哥图
其三
偶忆婆娑十一鹤，摩天云羽绝尘埃。
尽缘楷法名天下，画笔能从书笔来。
潘天寿 山水图
其四
孰信前身是画师，诗中有画画中诗。
须知雪里甘蕉树，早证散花说法时。
予曾聆康更生论国有绘画，谓全被摩诘雪蕉、东坡朱竹糟坏。因太背物理形相，致无进步也。实则康氏尚存华不如法，自生分别想耳。
潘天寿 菊
其五
心源造化悟遵循，双管齐飞如有神。
一自辋川人去后，南宗衣钵属何人？
莫云卿《画说》云：南宗王摩诘始用渲谈，一变勾斫之法。其传张璪、荆、关、郭忠恕、董、巨、米氏父子，以及元之四大家。
潘天寿 农家
其六
轻毫淡墨开千古，一叶半花任绝奇。
神妙兼全成大雅，风骚百代少陵诗。
潘天寿 山水图
其七
一片江南景色新，董源平淡自天真。
米家月旦靡多语，神格兼全无等伦。
潘天寿 朱梅
其八
树如屈铁山画沙，笔能扛鼎腾龙蛇。
殿荆关董时间耳，食古佛力老烟霞。
荆、关、董、巨为五代宋初四大家，循时代先后为次，实则巨氏所成就在荆、关、董三家之上。
潘天寿 红荷
其九
高名大节千秋映，据德依仁百艺余。
端得此君游戏旨，闲将朱墨任毫书。
潘天寿 萱草花
其十
遒上神思孰与衡，一家风格突关荆。
文章奇险书奇古，信手拈来总可惊。
潘天寿 欲雪图轴 指墨 1954
十一
不多笔墨已离披，纫佩何心唱楚辞。
同与夷齐无寸土，露根风叶雨丝丝。
潘天寿 兰竹图
十二
富春山色近何如，极尽苍茫云卷舒。
岂是寻常真画史，百分余事五车书。
潘天寿 指墨红荷
十三
正从平淡出层奇，高品原来不可师。
无复有人当季世，空山如此耐寻思。
云林山水真幽淡，世称高品第一。论者每谓宋人易摹，元人犹可学，独云林不可学。盖从平淡中出奇无穷，直使智者息心，力者丧气。作山水，每不位置人物，问之，则曰：今世那复有人。
潘天寿 杜甫诗意图
十四
搴旗老将气峥嵘，笔墨酣豪俱可惊。
我别关怀题竹语，也思归去听秋声。
吴氏极精墨竹，第为山水所掩，世少留意及之。其题语亦以墨竹为多，予甚爱其“我亦有亭深竹里，也思归去听秋声”句。
十五
风情怪诡朴而古，元气淋漓淡有神。
一代奇才谁认识，天教笔墨葬斯人。
潘天寿 睡
十六
风浪蕴藉入骨髓，读万卷书行万里。
文人真谛谁遥承，闲剪吴淞一江水。
董氏《画禅室随笔》云：文人画自王右丞始，董氏实以文人画正传自任者也。
潘天寿 映日荷花别样红
十七
不堪听唱念家山，尽在疯狂哭笑间。
一鸟一花山一角，破袈裟湿暮云黫。
潘天寿 菊
十八
熔六州铁锻千锤，沈默幽深累梦思。
鼻息一丝云一衲，万山千水老垂垂。
潘天寿 指墨猫
十九
古阿罗汉是前身，五百年来无此人。
岂仅江南推第一，笔参造化墨通神。
王麓台尝云：海内丹青家未能尽识，而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予与石谷皆有所未逮。
潘天寿 鸡
二十
堂堂阵外建旌旗，披靡貔貅十万师。
毕竟将军能跋扈，撼长城固谢毛锥。
文章来源 | 潘天寿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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