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酒讯 子煜
编辑｜方圆
资本市场势头火热，疲软已久的A股开启狂飙。与这波势头相呼应的是，低迷已久的葡萄酒市场出现了众多资本大佬的面孔。
近日，阿里巴巴集团联合创始人、董事会主席蔡崇信以及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先后投资勃艮第产区，在葡萄酒的水面上砸出一朵水花。
“阿里巴巴”“LVMH”哪一个挑出来都是能让资本市场抖三抖的存在。他们在葡萄酒产业低迷之际的动作，不由得让人好奇：葡萄酒迎来“抄底”好时机了吗？
01、资本“抄底”正逢时？
据外媒报道，不久前，蔡崇信与另外一位合伙人蓝池资本的首席执行官维斯伯格参与了一个收购法国勃艮第葡萄酒庄的财团，他已经购买了夜丘的多处葡萄园。而蔡崇信这一举动则被不少人解读为“迈进法国顶级葡萄园投资俱乐部”。
就在蔡崇信买下葡萄酒一周后，9月17日，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斥资约1.22亿元从勃艮第产区宝尚父子酒庄手中收购了1.3公顷葡萄园。另外，拉菲罗斯柴尔德集团1月刚刚完成了对同样位于法国勃艮第的顶级酒庄威廉费尔。
此前，LVMH集团的创始人、奢侈品大亨伯纳德·阿尔诺曾以2.2亿欧元的价格收购了位于夜丘的红酒品牌“克洛斯·德·塔尔”，此外法国电信业巨头布伊格家族、法国工业大亨达索家族和国际金融大佬罗斯柴尔德家族等都在此投资了葡萄园。
资料显示，夜丘是勃艮第最受推崇的地区，拥有许多红酒“特级园”产区标志，在当地有着“勃艮第的香榭丽舍”的封号，一瓶葡萄酒的零售价可达数百美元。
“勃艮第”三个字在投资界有着别样的魔力。根据伦敦国际葡萄酒交易所Liv-ex发布的数据显示，2011年-2021年间，Burgendy150（即勃艮第15款红、白葡萄酒近10个年份）在二手交易市场的价格增长率最高，高峰期甚至接近3倍的增值，远超优质葡萄酒的涨势大盘，同时勃艮第产区葡萄酒的价格在所有产区中也最高。
不容忽视的是，这些资本涌入葡萄酒产区的时机正是行业低谷期。2023年，全球葡萄园面积同比减少0.5%，降至720万公顷；全球葡萄酒生产量降至237亿升，同比下降10%。同时，2023年全球葡萄酒消费量约为221亿升，同比降低2.6%；全球葡萄酒出口量下降6.3%至99.3亿升。
相较于全球葡萄酒市场的低迷行情，勃艮第产区的葡萄酒走出一种“逆天”姿势。勃艮第葡萄酒协会（BIVB）主席Laurent Delaunay在6月时对外透露，勃艮第夏布利（Chablis）和小夏布利（Petit Chablis）的葡萄酒在中国市场的出口量增长了89%，出口额增长了71.2%。马贡（Macon）的出口量也大幅增长了130%。
图片来源：悦聊酒VinoJoyNews公众号
潮饮荟（上海）品牌管理有限公司创始人殷凯认为，跨界大佬们投资的都是勃艮第稀有的、顶级的葡萄园，看中的是这些葡萄酒的奢侈品属性，而不是面向普通消费者的大众葡萄酒。对于LVMH集团来说是扩充其酒业版图之举，对于蔡崇信则更多是趣味性的、多元化投资。
02、两次收购热潮
资本看中葡萄酒由来已久，前些年也不乏国内明星富豪涌入国外酒庄。
从2008年龙海国际实控人程佐昌签下波尔多与中国内地资本的第一笔交易开始，到后来的华裔珠宝商沈东军、影视明星赵薇、体育明星姚明等企业老板、社会名流，以及AandA国际、中粮集团等一批集团资本纷纷走上了海外酒庄收购的征途，这些中国资本在法国波尔多、法国两海之间、智利空加瓜谷等多个产区拿下了众多酒庄，其中仅在波尔多产区，中国人就买下了80余座酒庄。
但在近年来市场行情下滑影响下，这些酒庄却成了“烫手山芋”。据欧洲媒体相关报道，150家中资法国酒庄里，已有1/3被遗弃，1/3处于待售状态，很多酒庄都面临倒闭危机。这也意味着，当年资本扎堆购买的酒庄，赚钱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砸在了手里。
市场低迷是上一波资本热的落寞结局，却是这一波高端酒庄“抄底”的开端。
相比而言，此时再看LVMH集团的葡萄酒投资，则是一步步完善品牌版图。据了解，LVMH集团旗下拥有众多葡萄酒酒庄，比如波尔多唯一的超一级酒庄滴金酒庄、波尔多传奇八大名庄之一的白马酒庄、勃艮第知名酒庄郎贝雷酒庄等等。此外LVMH集团在新西兰马尔堡、阿根廷门多萨、澳大利亚玛格丽特河、西班牙托罗等著名产区均有布局，且涉猎的几乎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牌顶级庄。
图片来源：LVMH集团官网
“打卡”勃艮第显然只是表面，往深处走，LVMH、拉菲等资本或有在勃艮第产区做“头狼”的意图。知情人士表示，随着近几年冷凉产区葡萄酒、白葡萄酒受到市场宠爱，勃艮第产区这一小众产区里的众多优质葡萄酒品牌也得到了更多的曝光。不过，该产区的品牌集中度并不高，分散着许多优秀的小型家族庄园，这也意味着这里的葡萄酒品牌在面临行情下行时的抗风险能力更弱。
而由于欧洲加息、勃艮第葡萄酒价格下降等因素影响下，这些酒庄将面临更大的运营压力。比如，此次LVMH收购能从宝尚父子酒庄收购葡萄园，正是因为低迷的行情使其经营承压，无力支付遗产税，继而被迫卖掉葡萄园。
实际上，现金流相对良好的奢侈品企业在产业行情相对低迷的时候，对优质标的的嗅觉够敏锐。相比于波尔多、加州等热门产区，LVMH等具备资金实力、渠道资源以及品牌运营经验的大型集团，在勃艮第这样一块遍布优质酒庄的土地上，有着极大的运作空间。
不过，资本大佬这场逆风收购实际上也顶着巨大压力。今年上半年，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发布了其2024财年上半年财报。其中葡萄酒和烈酒板块上半年总体收入为28.07亿欧元，同比下滑12%，在消除了汇率等因素的影响后，有机下滑幅度则为9%，与第一季度相比下滑幅度有所缓解；营业利润为7.77亿欧元，同比下滑26%。
图片来源：LVMH2024上半年财报截图
LVMH集团对外也坦言，2024下半年将是调整的一个时期。因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酒类分销商仍在谨慎地管理其库存水平。
03、国内名酒庄之路
不难看出，即使行业下行，名酒庄依旧是稀有资产，成为投资者优选。而在国内，葡萄酒庄高端化也在进行时。
“股市增长也利好酒类消费，有盈利后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吃个饭喝点酒。”在殷凯看来，蔡崇信和LVMH集团投资的勃艮第产区葡萄园等标的属于奢侈品范畴，而大众市场还是要靠经济增长带来的消费增长。在葡萄园、葡萄酒的高端化这一点上，国内同样有很多例子，我国西南部近年涌现出不少令人惊艳的高品质葡萄酒。大资金特别是长期资金进入葡萄酒行业，对整个行业都有推动作用。
超高端葡萄园、葡萄酒的经营与大众葡萄酒的区别，在于产量受限，很难单纯靠卖酒获取高额利润，因此需要大额的长期资金投入，并在葡萄酒产品获得声誉提升的过程中获取多样化的回报。也因此，在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名庄都是大家族、大资本所持有。“随着中国高品质葡萄酒和葡萄园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会越来越多。”殷凯说道。
打造名酒庄的第一步是资本介入。酒讯注意到，自2022年以来，各路资本相继涌入宁夏葡萄酒产区。元气森林已完成对贺兰红酒庄收购的谈判，复星集团则将完成对贺金樽酒庄的收购，而格力电器也将通过酒庄收购的方式入驻宁夏产区。在此情况下，政府做好政策扶持和方向引导，国资及相关职能部门提供财政及金融支持，酒庄也深耕产品和品牌的格局，推动产区发展。
图片来源：全国公共资源交易平台官网截图
资本的到来，为葡萄酒向上发展打下“经济基础”，而国内产区正在试图通过模仿、复制国外名酒庄的模型而构建属于中国葡萄酒自己的“上层建筑”。比如，宁夏产区尝试首创分级接轨国际市场——宁夏贺兰山东麓列级酒庄制度是对标波尔多1855分级制度，将酒庄分为5个等级，一级酒庄为最高级，主要从酒庄规模、葡萄园产量、葡萄酒品质与美誉、旅游休闲功能等若干维度进行综合评定，并以此评出了宁夏列级酒庄。
头部企业这些年来也在布局高端酒庄。2012年，张裕以国际葡萄酒与葡萄酒组织（OIV）前主席丁洛特名字命名建设“丁洛特酒庄”，并于去年6月开庄，该酒庄被称为中国第一座收藏级酒庄；2019年，长城正式发布了酒庄酒发展战略，并成立了长城酒庄酒管理中心，立志打造世界级的中国酒庄和酒庄酒产品矩阵；今年8月，长城酒庄酒管理中心开启高端酒庄酒数字化创新运营模式，利用数字化营销手段，更好地连接消费者，搭建信息、资源共享的高端葡萄酒圈层私享会。
从专业级酒庄到高端、超高端酒庄，国内葡萄酒酒庄正在向“高”而行。而在这条路上，不仅需要资本长期投入，也需要政府、产区、企业的协同发力，以应对市场环境的种种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