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巴黎人报》报道了一起因被医生怠慢而接受不到抗生素治疗,最终在急诊室死去的女子的故事。不禁让人发问,这样的悲剧还要再发生多少起才能够引起相关行业的重视。
至今,泰芮丝(Thérèse)仍对她的姐妹弗朗西丝(Frances)死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奄奄一息的面容、她的呻吟、她惊恐的神情,死亡在她身边徘徊并最终将她带走。自2022年9月6日起,随着她心爱的双胞胎姐妹的死亡,她的一部分也一起死去了。
在长达36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位住在法国南部的63岁爱尔兰妇女竭尽全力地想要拯救她的姐妹。无论是在给急诊室打电话时,还是在戛纳医院(l’hôpital de Cannes)外见到医生、消防员或护士时,泰蕾兹都会恳求道:“请听我说,如果你们不给她注射抗生素,她就会死的!”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护理人员的固执、蔑视和冷漠:“别夸大其词了!”
这对双胞胎在她们19岁就来到了法国。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里,她们一直相依为命,携手共度人生。在做过房地产经纪人,成为母亲分开生活,过了大半人生之后,她们又重新聚在一起生活在一栋五居室的房子里。因此,当弗朗西丝在2022年9月4日中午突然病倒时,泰芮丝立刻发现了她的异状。
弗朗西丝高烧不退,疼痛使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心脏跳动也很异常。就在几天前,她在花园浇水时,她的狗为了喝水管里的水,不小心咬伤了她的手。急诊医生对弗朗西丝的状态并不担心。他诊断弗朗西丝感染了一种病毒,却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泰芮丝则怀疑这就是弗朗西丝感染的原因。不幸的是,她是对的:细菌正在夺走弗朗西丝的生命。
下午5点左右,在家人拨通了急救电话后弗朗西丝被救护车载入医院。泰芮丝却被禁止进入医院陪在她的姐妹身边。她在戛纳医院急诊室外心急如焚地排队等候。她的姐妹打来电话:”可怜的弗朗西丝,她告诉我她头痛得厉害,也口渴得厉害。但旁边的护士根本不在意她,她们有说有笑地谈论着自己的周末。”
泰蕾兹和弗朗西丝22岁的女儿奥拉(Orla)急忙按下了大厅入口处的对讲机。但玻璃后面的接待员没有任何反应。当她们设法溜进大厅时,保安介入了。“两个黑衣人把我们赶走了。没有人愿意听我们说话。这就像一部恐怖片!”一位“好心的”消防员答应帮忙,他在医院外安慰她们:“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在经过了两个小时的等待后,弗朗西丝终于得到了救治!由于血检结果不佳,她不得不在急诊室过了一夜以接受进一步的检查。医生诊断“是病毒感染”,但仍按照弗朗西斯的意愿让她出院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当时神志不清了!但他们仍然允许她出院!在内心深处,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泰蕾兹很是愤怒。
回家的当天晚上,泰芮丝守在她姐妹的床边,试图通过用冷毛巾擦拭身体给她降温。第二天清晨,弗朗西斯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瘫软,牙齿紧咬,嘴唇干得厉害。
家人不得已只得再一次经历前一天的一切:弗朗西斯被救护车送入另一家医院,这一次是在格拉斯医院(l’hôpital de Grasse),被医院怠慢,经历数小时的等待和反复的解释,以及徒劳的恳求。
在他们的一再坚持下,一名实习医生出来接待了他们。泰芮丝跳了起来:“求求你,每一个小时都很重要!给她一些抗生素!”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对方是如何回答的:“我才是医生,不是你。”
晚上7点半左右,她被允许见她的双胞胎十分钟。泰芮丝说:”我给她梳头,不停地告诉她我爱她,她美丽又勇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我知道她就要死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很自责。”
医生建议家属回家。泰芮丝在家里不依不饶,一遍又一遍地给医院打电话。她对秘书喊道:”她为什么会在骨科?”唯一的解释是,别的地方已经没有空位了。0点40分,弗朗西斯给她打了电话。她开口说话了,口齿出奇的清晰:“泰蕾兹,泰蕾兹……我的体温升得很高……”她的姐妹立刻明白了:这是弗朗西斯最后的回光返照。11秒后,电话被挂断了。泰芮丝立即给骨科护士回了电话,恳求对方在弗朗西斯弥留之际握住她的手。
但弗朗西斯已经陷入了昏迷。在她又经历了两次心跳骤停后,医生终于给她注射了抗生素。却没能阻止死神取走她的生命。
泰芮丝一家的律师托马斯·卡伦(Thomas Callen)警告说:”我们将以过失杀人罪起诉这两家医院。”
当《巴黎人报》联系戛纳医院时,该医院表示:“管理层尊重医疗保密原则,对此不予置评。”格拉斯医院则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