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医生涉及对终身健保不当索赔,被卫生部处分;其中两人因严重违例,遭撤销保健储蓄和终身健保索赔资格六个月。
这些不当索赔行为包括:为患者提供不必要服务、进行不适当的治疗、通过谎报赔额更高的手术以及把手术分成多项来报大数,以获取更高额的赔付。
眼科医生林姵夷与她位于Royal Square @ Novena的林姵夷医生眼科中心,在接下来六个月内不得为病患索取终身健保和保健储蓄赔付。(陈斌勤摄)
卫生部8月5日举行记者会,公布这六名医生的违例情况。
其中,眼科医生林姵夷的诊所——林姵夷医生眼科中心,以及普通外科医生张晶晶的两间诊所——The Surgical Oncology Clinic和Melissa Teo外科诊所,从8月5日起的六个月内,不得为病患索取终身健保和保健储蓄赔付,包括私人综合健保计划(Integrated Shield Plan,简称IP)。
不过在这段期间,这些诊所仍可照常营业,持有行医执照的医生也可继续为病患提供治疗。
卫生部在林姵夷的六个终身健保索赔中发现违规行为,包括不当治疗和索赔,结果累计5万2000元的医药费,全数无法索赔。她也违反卫生部的指示,不按指示修改不当索赔,还试图向一名病患追讨金额。
张晶晶则为胃癌患者动手术,在向政府过多索取了外科手术列表中四个手术项目的赔付。在总计17万元的手术费中,有9万元属不当索取,占账单总额逾五成。卫生部说,当局2023年6月曾针对类似不当索赔向张晶晶发出警告。
普通外科医生张晶晶因严重违例,遭撤销保健储蓄和终身健保索赔资格六个月,图为她其中一家位于诺维娜专科医疗中心的Melissa Teo外科诊所;她的另一诊所是在斐瑞医疗中心的The Surgical Oncology Clinic。(陈斌勤摄)
另四医生未被公开点名 但被要求强制培训
另外四名医生对终身健保的索赔也被发现了违例行为,包括提供不必要的服务、提供不必要的住院治疗等。这些医生没有被卫生部公开点名,但被要求接受强制培训,以熟悉卫生部的现行规定。
违反纪律标准或是涉嫌诈骗的医生也可能转交新加坡医药理事会或警方调查。卫生部指出,这方面的评估还在进行中。
这是卫生部2022年成立赔付管理司,并于去年4月1日落实新的执法框架以来,首次对不当索赔的医生采取行动。针对多次违例的医生,最严重的惩罚是剥夺他们的索赔权利。管理司旨在加强终身健保的索赔监管,以确保终身健保资金可长期持续。
去年10月来共12医生 涉25起不当索赔案
当局通过数据分析和举报,从2023年10月以来一共审裁了34起案子,其中涉及12名医生的25起案子被裁定为“不当索赔”。
其中,六名医生8月5日被卫生部采取处分行动,其余六人涉及的案子因发生在新执法框架落实之前,卫生部只能向他们发出警告。
卫生部强调,新加坡有约5000名医生可为手术疗程索取终身健保赔付,因此涉及不当索赔的医生占极少数。不过,卫生部总司长麦锡威教授指出,当局严正对待医生不当索赔的行为,因为这可能对病患的经济和健康构成潜在伤害。
“虽然这些违例医生只占医疗行业的很小一部分,但他们的行为会对医疗行业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因此,我们必须向医学界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即所有医生不仅必须在临床护理方面维持高标准,在品格方面也应如此。”
卫生部说,这些案件是针对不当索赔所展开的大规模审查的一部分,这不会是最后一批被惩罚的医生。
接下来,卫生部将逐步划一以同样的执法框架,处理涉及各种资助计划的违例索赔行为。卫生部控股集团内部审计负责的保健储蓄和终身健保索赔,将从今年10月1日起也实施新框架,明年起扩展至慢性疾病管理计划、社保援助计划(CHAS)等计划的索赔。
被指严重违例的其中一名医生张晶晶,掌管The Surgical Oncology Clinic和Melissa Teo外科诊所。(陈斌勤摄)
违例医生:符合终身健保索赔条件有难度
因涉及不当终身健保索赔,两名严重违例的医生遭卫生部撤销保健储蓄和终身健保索赔资格六个月。这两名医生受访时称,要让部分手术符合索赔条件有一定的困难;受访专家则说,现行框架足以确保索赔是适当的。
卫生部的外科手术列表收录约2400个手术程序,医生会根据手术内容,向当局提交符合的表列项目,索取终身健保赔付。
掌管The Surgical Oncology Clinic和Melissa Teo外科诊所的普通外科医生张晶晶受访时说,自己专门治疗晚期、已扩散至不同器官的癌症,手术过程耗时且复杂,一次可长达10多个小时。若要将所有医疗程序归纳在外科手术列表中的一两个手术项中,会有一定难度。
为进一步了解列表系统,张晶晶在5月与卫生部联系要求会面,并于6月与外科手术列表小组见面,讨论有关列表的相关事宜。
张晶晶当时与小组讨论,该如何有效利用列表,才能充分反映出耗时复杂的手术,以及较简单手术的区别。
为征求业界意见,《联合早报》也访问了医疗界专家了解情况。安微尼亚山医院总裁蓝权明医生受询时强调,卫生部的外科手术列表是成立已久的系统,能反映手术的复杂程度和适当的收费范围。此外,来自公立和私人医疗领域的专家小组也会对疑似违例的案件进行审议,以确定这些医生是否真的违规。
林姵夷医生眼科中心的林姵夷是另一名严重违例的医生。她受访时解释,会为病人进行角膜瓣并发症的手术,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以后做完眼部屈光手术(LASIK)眼角膜衰弱,是预防性的治疗。
她说,诊所平均每月进行约60起眼部屈光手术,一般约有四个病人的眼角膜较薄,医生会建议他们接受角膜瓣并发症手术。若等到出现症状时才动手术,病人的视力或许已严重丧失。
针对白内脏手术的不当索赔,她称,卫生部只允许视力严重丧失的病人索取赔付,但她不清楚病人的情况要多严重,才能符合索赔资格。林姵夷说,她就此问题向卫生部询问,但并没有收到回复。
Singapore Eye & Vision诊所的眼科顾问医生许玮文医生则说,新加坡虽然有眼科医生会建议一些患者考虑在眼部屈光手术后,接受角膜瓣并发症的手术,但这并不是目前的标准治疗方案。他也是卫生部眼科赔付规则工作小组的成员之一。
他强调,终身健保的主要目的是为符合医疗指征(medically-indicated)的病例赔付医疗费,也就是病人所患的疾病是符合医学规定标准、必须以手术治疗的,才能索赔,像是眼部屈光手术的美容整形手术通常都无法索赔。而且在现有的终身健保规定下,预防性质的治疗都无法索赔。
许玮文解释,工作小组也为白内脏手术的索赔资格制定几个基本条件;患者须呈现白内障症状、出现的视力问题也已对日常生活造成困扰,并且不是佩戴眼镜或隐形眼镜可缓解的。但他提醒,医生还是要根据各别病例作出专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