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南的环球旅行未能成行。
他突然生病了。起初,脚踝有点痛,他以为是扭伤了脚,就热敷了一下,喷洒上了云南白药气雾剂。结果,半夜的时候,脚钻心地痛。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脚踝脚背又红又肿,无法下地,穿袜子都成为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任何东西触碰到脚的皮肤,哪怕是最轻柔的棉花,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下来,痛得他哭爹喊娘。夏江南从来没那么痛过,脚一点儿都不敢动,试着调换一下睡姿,轻微地慢慢转动一下脚的方向,就哎哟哎哟地惨叫。上厕所大小便更是变成了一件恐怖的酷刑,每次都会痛得他面目狰狞,生无可恋。
两个儿子听说父亲病了,赶过来探望,听医生说是痛风,都放松下来,笑着说,小毛病而已,吃药就没事了,然后安慰几句就找理由跑了。夏江南遵医嘱吃过药之后,痛感有所减轻。庄小莺知道了夏江南的病情,也去探望。病痛折磨中的人特别脆弱,心变得像低温状态下的钢铁,易折易碎,急需他人的温暖关怀。庄小莺细致、周到,把夏江南服侍得妥妥帖帖,比保姆强了不知多少倍。闲暇时候,庄小莺就陪着他聊天。聊着聊着,夏江南就说起了心里话。
“两个儿子来看我,都是在走过场。”
儿子们在痛得龇牙咧嘴的夏江南面前嘻哈大笑,没有共情的样子,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瞧瞧庄小莺,多好,看见他生病了,满面愁容,讲笑话给她听都不笑,全身心都扑在他身上,话语中行动中点点滴滴全是关切。
“儿子都差不多。我那儿子也一样。女儿的话会暖心很多。女儿更体贴人。”
“可惜,早知道就生两个女儿。”
“你现在也来得及啊,想女儿可以再生。”
这个想法很有趣。夏江南开玩笑说:“咱们生一个?”
庄小莺却拒绝了,说:“不是我不领情。我年龄大了,不合适。如果你要生,我建议你找18岁到22岁之间的健康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的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你要找,就找她们给你生两个乖巧体贴的女儿。”
“你说笑吧。这怎么行?”按照夏江南的思维习惯,这个建议不应该从他的相好口中说出来。庄小莺说得如此自然而诚恳,顿时让他刮目相看。
“有什么不行?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多几个漂亮女人照顾你很正常的。让她们多生几个女儿,你的老年生活会更幸福。”
“你真这么想?”夏江南想起了那故去的老婆,她怎么就没有庄小莺这么懂事?他老婆在世时,时刻都防着他在外面养女人,每次听说他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有瓜葛,都会像发狂的狮子一般,对着他咆哮撒泼,还抓破过几回他的脸。要不是生意上仰仗过她娘家,他根本不可能隐忍多年。
“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去帮你挑选物色,一定要挑那种人品好,身体素质好,温柔体贴的女孩,我来给你把关。这种年轻女孩生的孩子以后会心疼人,体贴人。我再心疼你,也不如几个人一起心疼你。我看见你的老年生活幸福,就很开心了。将来你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至于老了没人体贴你照顾你。虽然保姆也可以照顾你,但是,肯定远不如亲身女儿贴心啊!”从来没有人像庄小莺一样,站在夏江南的角度上如此为他着想过。
夏江南差点儿就心动了。他说:“我现在五十多了。等女儿长大,我都七十多了。还能活几年?”
“依我看,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我亲身体验过,有发言权。”说到这里,庄小莺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抿嘴一笑,“你至少可以活到99岁。”
夏江南回想起跟庄小莺交往的过程。从最初的试探、挑逗,到水到渠成,庄小莺给了他之前人生未曾有过的独特体验。他整个人有一种青春回来的容光焕发。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让他雄风大振,欲罢不能。十多年没见的老部下见了都夸:夏总,你变得比那时候都年轻了。后来,得知夏江南刚死老婆不久就跟新女人打得热火朝天,那人又不无嫉妒地对其他人说:那个狗日的老杂毛应该是得了绝症,回光返照。
四十多岁的庄小莺,在五十多岁的夏江南面前,时而展现出成熟女性的热辣奔放,时而又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古灵精怪。在酒店餐厅,她会凑上去舔掉夏江南嘴角的水果残汁;在咖啡馆,她要夏江南喝一口奶茶再嘴对着嘴喂给她;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撒娇非要跟夏江南长久地热吻;在激情过后的床上,她会一边洒着眼泪一边轻轻捶打夏江南的胸口,说舍不得他……这让在保守年代度过青春期的夏江南恍惚回到了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十八岁的梦幻年华。
跟庄小莺在一起,夏江南有一种进入了青春偶像剧里当男主角的奇妙感觉。
以往的岁月里,夏江南经历过各式各样的女人。
他完全记不得与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的数目,只知道她们桃红柳绿,千娇百媚,像风吹送来的妖娆云朵。一番云雨之后,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就永远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彩虹一样短暂又美丽。只有极少数的女人,还会偶尔与他重温旧梦。
像他以前花钱买来的欢愉。那些女人即使在床上很敬业,也很让他满足,但是现在回头一对比,发现那些女人还是像为了薪水在应付工作,总还是少了点什么,美中不足。还有的女人因为利益巴结他,虽然热情,但那种假装出来的热情长久下来也把人搞得疲惫生厌。她们从他床上下去,其他有权力有财富的男人一招手,她们就又会爬到那些男人身上主动卖力地谄媚。
庄小莺不一样。她把其他男人贬损得一无是处,不管多帅多有钱,不管是明星还是大富翁,谈起的时候都嗤之以鼻,独独对他夏江南满是溢美之词。夸他的智慧,夸他的阅历,夸他的笑容,夸他的眼神……总之,在庄小莺口中,世间最美好的,都应以夏江南为标准。这些话在旁人听来并不真实,但当两个人的下身紧密严实地结合在一起时,庄小莺性感的嘴唇在夏江南的耳边娇喘着呢喃私语,夏江南一点儿都没觉得假,反而激发出他更多的雄性力量和霸气。夏江南感受到一种从没领略过的激情将自己紧紧包裹。他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展现出对他的爱。她满眼都是他,疯狂地爱他的一切,爱他这个人本身。即使他见多识广,阅女无数,也未曾有过如此销魂的体验。这种体验的难得之处在于,不管你拥有多少权力和财富,一生中都不一定能得到一个漂亮的异性疯狂地爱恋和追求。那是一种燃烧自己,愉悦对方,充满牺牲精神的激情。她发自内心地赞扬你被他人忽略的特点。她虔诚地匍匐在你面前,亲吻你老而松弛的皮肤,轻抚你白色的体毛,连你身上的樱桃状血管瘤都是万分呵护。不管你提出多么古怪离奇的要求,她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为你效劳,直到你心满意足。她还说谢谢,谢谢你接受她的爱。她诚挚地感恩命运有幸遇见你。她脸上挂满的泪珠都会说话,说她有多么舍不得你,说她只要为你活过一天,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让她死她都心甘情愿。
当然,于情于理,夏江南都舍不得让她去死。
庄小莺说:“我知道别人会说我爱你的钱。我向老天爷发誓,我就是爱你这个人。我从不指望你给我什么。实际上,我也不要你给我任何承诺,也不想要你的任何礼物和钱财。其实,我倒希望你可以把所有的钱财都分给你的两个儿子,然后你身无分文。那样的话,你没钱了,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养你了。我会感觉自己还能配得上你。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始终觉得自己是在高攀。”
虽然用不着谁养,但是听见有女人说愿意养自己,夏江南心里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见有女人说想要养他。这让他浮想联翩,想象出可能存在的另一种生活:一个漂亮女人疯狂地爱他的一切优点和缺点,并用黄金建造的房子包养了他。想到这里,他喜不自胜,仿佛活在了女儿国,被女王陛下强留为夫。女王将江山拱手于他,尊他为王,然后匍匐在他脚下,自甘为奴。那美妙动听的歌词在他的耳边响起,字字句句都仿佛为他而写: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 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
夏江南的想象力被庄小莺的话激活了。他的脑袋里从来没有冒出过如此不着边际的想法,甚至想象不是一个女人包养他,而是三千个美女集体包养了他,三千宠爱在一身。而她们包养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有权力,有金钱,就仅仅是因为他是他——一个口水有猪屎味的老男人。
夏江南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做如此荒唐的白日梦。
庄小莺感觉到夏江南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像是做过几辈子的夫妻一样。我知道你很累。你这一辈子,为了事业而活,为了家庭而活。但是,没人体谅你的辛苦。”
庄小莺后面的那句话像箭射中靶心一样,不偏不倚,不差分毫,无比精准地说到了夏江南的心坎上。夏江南确实觉得家人一点儿也不体谅他。尤其是他老婆,活着的时候简直是个醋坛子。家里请保姆的时候,那些胸脯大了点的,长得周正点的,他老婆一概不要。年轻保姆不过是穿的裙子短了些,露了点屁股出来,就被他老婆辞退了。后来家里找的保姆,全是脸上布满老树皮一样的沟壑纵横的皱纹,长脚蚊一旦停在上面,腿都能被夹断的那种。他回家的时候,看着那一张张老脸,感觉是在考察养老院。
庄小莺一脸妩媚,跟全世界赌气似地说:“我就是要疯狂地爱你,狠狠地爱你爱个够,爱一天算一天。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也要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一个漂亮女人被你征服之后,光着身子躺在你身边,满心欢喜地看着你,跟你死皮赖脸地说着天荒地老的情话,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夏江南心想:以前的那些女人怎么没一个这么乖,这么有风情?
庄小莺眼神勾魂,娇声说:“人都是要死的。再不疯狂我们都要死了。”
夏江南心有戚戚。赚这么多钱,还是要死。为什么不疯狂疯狂呢?更何况,疯狂一把又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生命的过程却更加丰富了。庄小莺轻柔抚摸着他身体的私密部位,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夏江南的体内燃起了一场又一场熊熊大火。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像鬼一样,他夏江南以前只是听说过,没信过,更没亲身体验过。当年结婚,不过是男大当婚。想不到的是,黄土都埋到胸口的人了,居然被丘比特射了一箭。这一箭,射得他浑身颤栗,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大满足。夏江南在床上的表现更是出乎自己意料,居然胜过年轻时新婚。这是一种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巅峰享受。他这一辈子,坐拥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财富,拥有过的快乐数不胜数,但是跟这种极致的身心愉悦比起来,其他的快乐就像是成年人玩小孩子的尿泥一样乏味。以前,他以为世间的女人都是那么回事。他之所以想跟女人们上床,是因为性欲、征服欲、占有欲。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世间还有这一种能把人的全部身心撩拨得欲罢不能,飘飘欲仙的极美滋味。
曾经有一位朋友在他面前炫耀包养了一位小明星。当时夏江南回的是:只要舍得花钱,什么样的美女都可以玩!现在,偶尔有朋友蹦出一句差不多意思的话时,夏江南会缓慢摇头,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你那是一种嫖客心态,要不得!你找的都是见钱眼开的捞女、妓女。钱买不来女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欢。想得到漂亮女人的真爱,还得靠自身魅力!
夏江南和庄小莺的交往超出了宁燕的估计。起初,宁燕觉得夏江南不过是新鲜,跟庄小莺玩一玩。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出现在别人面前时,居然像一对老夫妻一样恩爱。
庄小莺耗尽心思的情场之路首战告捷之后,便有了几分得意,谈吐和举手投足都好像加了糖,减了龄,有些甜,有些少女的欢快。
焦文彬问:“他那么有钱,什么时候送你一套别墅?”
庄小莺说:“别急!我寻思自己比你的宁姨还差得有点远。对有钱人要先讲感情,一上来就谈钱太俗气了,容易让别人警惕和提防。”
焦文彬摇摇头,撇撇嘴。
庄小莺说:“那些漂亮的穷女人,不要去招惹。多花心思在富家女身上。”
焦文彬说:“别那样看着我。我在跟她分手,但不是一下子就能分掉的,给我点时间吧!”
为了鼓励儿子对追求钟嘉琪充满信心,庄小莺传授经验说:“两个人原本没有矛盾,只要中间有人善于挑拨,就一定能让他们产生矛盾。如果还是没矛盾,那一定是挑拨得还不够;两个人原本没有感情,只要其中有人善于撩拨,就一定能让对方产生感情。如果还是没感情,那一定是撩拨还没到位。你永远不能放弃!”
夏江南心血来潮,突然决定让两个儿子来跟庄小莺见一面。
庄小莺毫无心理准备,担心夏江南的儿子们会让她难堪。夏江南明白了她的顾虑后说:“别怕,我会像保护我的雀雀一样保护你。”说完,爽朗的笑声响彻在宽大的路虎车中。
庄小莺不知道这次见面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她在忐忑不安中见到了夏江南的两个儿子,夏无忧和夏无虑。夏江南向两个儿子介绍了庄小莺,然后说自己打算跟她结婚。他说得轻松自然,仿佛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并不用过分强调。但在其他人听来,这话却似平地惊雷。庄小莺又惊又喜,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强推到舞台中央,然后宣布她中了大奖一样。之前,夏江南从没向她透露过结婚的意思。她也没敢奢望能转正,虽然心中万分渴望。为了避免失败后心理落差太大,她之前定的目标并不高。她只希望夏江南能舍得多拿些钱给她花,多送她一些贵重的礼物,能带她投资做点稳赚不赔的生意。现在,突然的,夏江南就对两个儿子宣布了一个如此重大的消息。她的心情异常激动,以致于假装端杯子喝水的手,好似飒飒秋风中的枯叶一般,控制不住地颤抖。
两个儿子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妈妈过世才没多久,爸爸就要再婚,而且是跟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女人。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头微微往下一沉,不打算给爸爸身边的女人留什么颜面。
夏无忧说:“爸,你这个决定,弟弟肯定不会同意的。”说完,夏无忧又转脸看了下弟弟。在父亲面前他不敢使眼色,但那看一眼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老弟,赶紧说出几个不同意的理由。夏无忧非常希望此刻弟弟能和他心意相通。
夏无虑眨巴眨巴眼,说:“爸,哥哥也肯定不会同意你的。”
夏江南说:“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们。”
夏无忧说:“爸,弟弟的意思是说——你找个伴可以,不过没必要非得结婚。”说完,夏无忧又转脸看了眼弟弟,希望弟弟能勇敢地站出来反对。最好能激烈点,拿出类似断绝父子关系这种杀手锏来反对。毕竟,家产几个亿。如果爸爸再婚,兄弟俩今后能够分享的财产肯定会变少。最大的风险是,不知道会变得多么少。要不是老爸有本事有机遇,这万贯家财,兄弟俩挣十辈子也挣不到啊!
夏无虑对哥哥的把戏心知肚明,说:“爸,哥哥之前跟我说过,他这辈子只能叫一个女人妈妈,其他人谁都别想再做我们妈妈。”
夏江南说:“你们永远都只有一个妈,但是我可以有两个老婆。”
夏无忧和夏无虑还要说,被夏江南打断了,“说这么多,是怕我的财产你们以后会少分点吧?”
夏无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无虑赶紧跟上,说:“我也不是。”
夏江南说:“那就好。反正谁反对我,以后财产就少分;谁赞成我,以后财产就多分;都反对,老子一分都不给。”
夏无忧懵了,心想,老弟,你得站出来打头阵啊!
夏无虑也懵了,心想,你这个老头今天看来是乌龟吃秤砣铁了心。但是你这样说也不符合法律,妈妈的那一份我们至少还可以分。
庄小莺见场面难看,连忙打圆场说:“不要逼孩子。其实我们结不结婚都不要紧。有你这份心我就知足了。”
夏江南面有愠色,盯着两个呆呆的儿子,斩钉截铁地说:“那不成!”
接下来,四个人的就餐气氛显得诡异又沉闷。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两个儿子早早就找理由离开了。夏江南倒一点儿不在意,胃口丝毫没受影响。他悄悄地养精蓄锐着。他知道,他将收获更猛烈更销魂的人生体验。
果然,那天晚上的庄小莺,又哭又笑,像酒醉后的嫦娥偷偷下凡来到人间,诱惑他,痴迷他,服侍他。她准备了多套风格的情趣内衣和制服,以及更多的娇声软语和比花枝招展的大姑娘还要漂亮的漂亮话,跟他一起化作了癫狂舞蹈的火焰。她或衣衫不整地领着他在天空中逍遥遨游,或一丝不挂地任他在云端策马奔腾,或性感、或娇羞、或风骚、或冷艳……在无比灿烂的火海中,太阳撞碎了月亮。之后,火渐渐熄灭,太阳不见了,月亮不见了。意识燃成了灰烬,万物归于了虚无。
夏江南感觉自己的身心获得了极致的大圆满,大和谐。睡梦中,他变成了一阵风,随意穿梭在明月清辉下的天地之间,无比地畅快和自由。
夏无忧和夏无虑却像吃了黄连,一连多日苦着脸,闷闷不乐。自从父亲告知他们想结婚之后,两个儿子经常凑在一起唉声叹气,商量对策。
夏无忧说:“咱们要做好有后妈的心理准备了。”
夏无虑说:“老头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居然铁了心要跟一个老女人结婚?”
夏无忧说:“从我记事起,观察他这么多年,他色眯眯的习惯就变过。”
夏无虑说:“究竟是老头被下了迷魂药还是那个老女人够骚?我他妈的有的是钱,天天换年轻貌美的不香吗?干嘛还要在死之前找个老女人来管自己?这里面有古怪!”
夏无忧说:“对于一个色鬼来说,再骚的女人也只能留住他的身子。我看这次,老头的心都被吃死了。”
夏无虑说:“我跑车俱乐部里面的一个兄弟的爷爷,是一个国企离休干部,七十多岁了。前段时间,家人给老头换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保姆。自从保姆照顾老头以后,变着花样哄老头开心。老头的存折都交给保姆管,三个月就结婚了。”
夏无忧说:“现在这个社会,老房子着火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咱家老头看来也是要走上刘叔的老路,再焕发第二春。”
夏无虑说:“你听说没有?刘叔的二老婆之前勾搭过一家开珠宝店的老板。老板的女儿跑去找到那个女人,上去就直接掐住她脖子告诉她,当小三可以,如果想上位,就是坐牢也要削掉她的鼻子,戳瞎她的眼睛。大不了养她一辈子,给她送终。那贱货也怕狠人,不得不换了勾搭对象。刘叔的儿子还是太软弱了点。否则,那女人也不至于得意洋洋地四处宣扬他们纯洁的爱情。”
夏无忧说:“哈哈哈哈,想起来就好笑。跨越和突破了年龄界限的纯洁爱情。我不知道爱情是不是能突破年龄界限,但却知道可以打着幌子捞钱。那个女人靠骚浪贱的床上功夫突破了和刘叔的财富界限。刘叔靠财富突破了和她身体器官的界限。脑子里想的都是钱和色,嘴上讲的都是他妈的爱情。”
夏无虑说:“唉,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贱货,扯起了一面爱情的大旗,把老头子迷得七荤八素。真要是结婚,很多事情就变得不再稳当。那样,我们两兄弟可就亏大了。”
夏无忧说:“我听说她是从台湾回来的。以前是大陆嫁过去的,离婚了。”
夏无虑说:“现在台湾的电信诈骗很猖獗啊!有个骗子跟我打了好多次电话。我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四川话有了巨大的进步。”
虽然两兄弟经常聊着聊着就跑题,但架不住他们空闲时间多。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取得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绝对不能听任父亲将那个女人娶进门,不管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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