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趨勢永久改變了人類與空間的關係,房屋濃縮為多功能空間,以容納娛樂、生活和工作,讓巨大的城市中心顯得毫無生氣且怪異。但是在這種恐懼中有一種安慰,一種反烏托邦的美,助你欣賞那些公共建築的形式,甚至讓你能夠欣賞它們的空洞和膚淺。
著名的俄羅斯電影製片人安德烈·塔爾科夫斯基在疫情爆發前的三十年用優美的反烏托邦畫框捕捉到了這種建築的怪異之處。他在所有電影中的目標都是讓觀眾通過異域人的眼睛體驗熟悉的空間,取出人們經常與審美框架聯繫在一起的傳統美。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曾就學於蘇聯電影學院,他的電影贏得多項國際性大獎;第一部長故事片《伊萬的童年》於一九六二年獲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其最後一部作品《犧牲》榮獲一九八六年夏納影展評審團特別獎,同年十二月,塔可夫斯基因肺癌病逝於巴黎,享年五十四歲。
塔可夫斯基對電影語言的傑出貢獻具有公認的典範意義。他開創了自己獨特而完整的藝術風格,使博大深邃的精神主題在莊重沉鬱的詩性敘事中展開,獲得完美的表達。
電影《潛行者》
這部極具史詩片氣質,探究人類靈魂本質的科幻電影《潛行者》,用詩意而極富隱喻的長鏡頭,挖掘著人類潛意識與外部世界的重重矛盾與深層意義。1957年,一場發生在蘇聯車裡亞賓斯克附近名叫瑪雅卡工廠的核災難,深深觸動了導演安德烈·塔科夫斯基,成為本部電影中的創作素材。影片也改變自小說《The Roadside Picnic》。本片榮獲1980年第33屆戛納電影節天主教人道獎。
瑞典電影大師伯格曼(Ingmar Bergman)曾經予以這樣的讚譽:”初看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宛如一個奇蹟。驀然間,我感到自己佇立於房門前,卻從未獲得開門的鑰匙。那是我一直渴望進入的房間,而他卻能在其中自由漫步。我感到鼓舞和激勵:終於有人展現了我長久以來想要表達卻不知如何體現的境界。對我來說,塔可夫斯基是最偉大的,他創造了嶄新的、忠實於電影本性的語言,捕捉生命如同映象、如同夢境。”
在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中,那些骯髒的房間、未清潔的破窗戶、潮溼的地板、滲漏的屋頂、破碎的牆壁以及普遍的不舒服感,都是常見的元素和主題。他讓你理解黑暗,有效的利用視角,精心設計的色彩方案,以及正確的方式設置主題,藉此優雅地展示了這些沒有生命的環境。
他把他的環境設置在寬幀中,持續一個非常規的長時間,讓觀眾吸收每一個細節。一般在電影中一個畫面的主要對象是演員,雖然演員仍然是主要的焦點,但大多數塔爾科夫斯基的框架都強調了周圍的環境,演員仍然存在,在一個怪異的框架中呼吸著生命。
時間與結構
01
時間的概念在每一部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裡都是紅色的,它既適用於相關的人物,也適用於觀眾。來自於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其視角與時間不同。通常是一個破敗的建築或景觀會持續幾分鐘的鏡頭,包括最少的活動。
當被問到時,塔爾科夫斯基常說電影是唯一的藝術形式,可以通過拖曳的畫面控制和固定時間來修正現實。建築有助於在他的電影中創造時間的馬賽克,塔爾科夫斯基電影中的結構的強大性,有時甚至是展示了一個強迫觀眾參與視覺對話的嚴酷現實。
電影《鏡子》
這是導演的一部自傳體電影。幼年的塔科夫斯基隨著母親去親戚家借錢,他獨自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發現了一面鏡子,並通過鏡子審視自己,在巴赫的音樂中,塔可夫斯基的回憶慢慢帶出了一系列的事件,毫無關聯的片段式回憶通過鏡子串聯起來,展現了導演對時間、歷史、生活、土地、夢境等意象的哲學思考。
建築元素,如破碎的傢俱、嘎吱作響的門和空蕩蕩的游泳池,是建築環境中客觀上被認為令人不安的一部分。塔爾科夫斯基把這些元素放在拖曳的框架上,讓觀眾耐心地接受這些細節。
主要的參與者僅僅是塔爾科夫斯基環境中的一些元素,展示了一種建築上的關係,而這種關係通常是在電影院,他的環境中顯露出來,無論是人造的還是自然的,都使得在他的電影中的對話保持最少的人的對話。
電影《懷舊》
這些對話展示了以人為中心的世界中貪婪和剝削的結果,人們還可以看到幾種自然元素,如藤蔓樹、高高的草、沙子和樹木,它們存在於建築形態之間,表明希望從廢墟中爬出來,塔爾科夫斯基對原始建築的理解在他的所有電影中都有所體現。
建築與塔爾科夫斯基的
過渡情感框架
02
安德烈·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有一種夢幻般的品質,在那裡觀眾可以感受到熟悉的現實。他的電影攝影的簡單方面往往是過渡誘導,因為他利用建築來激發觀眾的情緒,例如,玻璃地板或充滿水的地板上的腳步聲是起搏器,模仿一個能及時鎖定我們注意力的鐘。
電影《懷舊》
塔爾科夫斯基確保突出和增加這些起搏器的音量和他的周圍環境使觀眾感受到每一秒的鏡頭。這在他的電影《潛行者》中尤為明顯,這部電影中有幾個場景是充滿了破敗的建築和水環境。塔爾科夫斯基建立這樣簡單的攝影框架,確保觀眾欣賞在一個反烏托邦的建築環境中呈現的美麗。
塔爾科夫斯基建築攝影的另一個方面是有效地為一個場景建立視角。他強調並優先考慮環境和建築來建立框架,使建築能夠刺激對話。相機會在物體上來回移動,在空間中行走,模仿鐘擺。
電影《潛行者》
霧、雨、火和其他自然元素被用來突出空間的深度,塔爾科夫斯基試驗了黑暗和光明,使陰影建立他的世界和定義他創造的場景,這些視角沖淡了觀眾時間線的一部分,讓他能通過其獨特的電影攝影讓人體驗到生活正常節奏中的無限。
建築的存在主義
03
安德烈·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攝影是他對所有電影所反映的精神、存在主義和哲學等特殊主題的深刻探索的結果。《潛行者》、《太陽神》、《鏡子》、《犧牲》,以及他的許多電影不僅在電影的意義上是強大的,更是展示了他強大的空間表達能力,凸顯出他的電影存在的主題。
塔爾科夫斯基理解許多可能的分層對話, 建築環境可以和人一起使用。他對物質性、光線、聲學和規模的理解使他在電影世界中成為一個獨特的聲音,讓觀眾把自己看作是他在電影中描繪的空間和環境的使用者。人們可以說,塔爾科夫斯基對建築的理解可以與他那個時代的許多建築師相匹敵。
電影《伊萬的童年》
殘酷的戰爭摧毀了12歲男孩伊萬的童年,母親和姐姐早年被德國軍隊殺害,小小年紀的伊萬也不得不走上戰場,成為一名在戰火和死亡中穿梭的偵察兵。由於年齡的關係,中尉戈克森甚至不敢相信伊萬的身份,但從科赫林上尉的口中,他得知眼前這瘦小的男孩竟如此果敢。科赫林上尉希望將伊萬帶離戰場,送他到遠方讀書。然而伊萬卻拒絕離開,這個勇敢的男孩決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本片榮獲1962年舊金山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和1962年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
塔爾科夫斯基的電影描繪反烏托邦和崩潰的建築。他對空間、建築和未建建築的理解融合在一起,創造了四十年後的建築視覺電影傑作。
他的空間和環境是分層的,有意義地代表時間的固定,精神的本質,破壞性的人類反映,以及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生活。
在電影描繪建築物的客觀美的世界裡,塔爾科夫斯基是一個出色的電影製片人,他把破舊的建築物怪異的本質描繪成一個美麗的反烏托邦。
電影《太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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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排版: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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